太子妃暴毙的噩耗,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东宫上空,将方才的混乱瞬间凝固成死寂的骇然。宫人侍卫们脸色惨白,压抑的哭声与慌乱的脚步声交织,如同末日降临。怡亲王胤裪拄着紫檀木拐杖,身影在摇曳的宫灯下拉得颀长,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,声音斩钉截铁,穿透所有嘈杂:“肃静!东宫上下,听本王号令!”
“即刻起,东宫全面戒严!封闭所有宫门、角门,任何人不得进出,违令者格杀勿论!”
“宫人各归本位,不得擅动、不得交头接耳,违者杖毙!”
“李德全!”怡亲王目光扫向东宫总管太监,“速将太子殿下移至寝殿暖阁,派心腹侍卫严加守护,无本王或世子手令,任何人不得靠近!即刻去太医院,请陈院判及两位院使,一来诊治太子,二来查验太子妃仙体!”
李德全早已吓得魂不附体,闻言连连磕头应“嗻”,连滚带爬地安排去了。怡亲王转向扶着太子的绵忻,眼神如炬:“忻儿,带你的影卫随我来,去毓庆宫!”
太子被太医和侍卫小心抬走,绵忻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焦灼,紧随怡亲王踏入毓庆宫。殿内弥漫着血腥与那股奇异冷香的混合气息,令人作呕。太子妃瓜尔佳氏倒卧在凤榻之下,脸色青紫,双目圆睁,瞳孔涣散,嘴角挂着白沫与暗红血渍,脖颈处有几道浅浅的抓痕,显然是剧痛痉挛时所留,死状狰狞可怖。
怡亲王示意心腹嬷嬷上前检视,自己则与绵忻扫视殿内。凤榻旁的梳妆台上,一个青玉杯盏盛着半盏残茶,边缘沾着与太子妃嘴角相似的暗色渍痕,散发着淡淡的药味与茶香。“小心收好这杯盏与残茶,密封送检。”怡亲王沉声道。
他转向跪在最前的太子妃乳嬷嬷周氏,语气冰冷:“何时发现娘娘异常?详细说来,半句虚言,立毙杖下!”
周氏磕头如捣蒜,声音颤抖:“回王爷,卯时初娘娘起身,神色恹恹,说夜里头痛难眠。早膳只吃了几口清粥,辰时太子去撷芳亭后,娘娘说要歇息,让奴婢们在外间候着。两刻钟前,奴婢听见内殿有东西打翻的声响,还有娘娘一声闷哼,进来就见娘娘……”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“娘娘近日精神不济,半月前詹事府王大人举荐了一位游方郎中,开了安神汤药。服用后起初好转,后来反倒更易恍惚,还总自言自语……”
王詹事!绵忻与怡亲王对视一眼,眼中寒芒乍现。“那郎中何在?药方与药渣呢?”怡亲王追问。
“郎中早已离去,药方在小书房收着。”周氏颤声道,“每次服药,都是王大人遣人送配好的药包来,由小厨房煎熬……”
自己不配药,只送药包?与控制太子的手法如出一辙!绵忻心头一沉,这王詹事的嫌疑,已如铁一般确凿。
“搜查小书房,以及所有存放药物、接收外物的处所!”怡亲王下令,影卫立刻展开行动。绵忻蹲下身,戴上鹿皮手套,拨开凤榻边倒下的鎏金香炉——炉灰中混着几片暗沉的香料碎块,散发着比太子身上更浓郁的冷香,绝非宫中御香。
片刻后,影卫从书架后的暗格里搜出几样东西,令所有人脸色剧变:
一枚刻着繁复飞鸟纹的黑色令牌,非金非木,触手冰凉;
几封未署名的密信残稿,字迹娟秀,内容零碎却惊悚——“西苑旧事,心有余悸”“王师傅频频暗示,似有图谋”“身不由己,唯盼佛佑”;
一个空锦囊,内里残留着暗红色粉末,气味刺鼻;
一本手抄《金刚经》,扉页空白处写满凌乱字句:“非我愿……孽债难偿……护我儿……”
太子妃并非全然无知!她显然察觉到了危险,甚至在暗中记录线索,却因恐惧或受制而无力反抗。绵忻拿起锦囊,指尖捻起一点残粉:“这很可能是毒药残留。”
此时陈院判匆匆赶到,查验太子妃遗体后,面色凝重地回禀:“娘娘系中毒身亡,毒物是西域马钱子与致幻草药的混合剧毒,发作极快,痛苦万分。脖颈抓痕是痉挛所致。残茶与香炉灰烬中,均含致幻及扰乱心神之物!”
几乎同时,太子寝殿传来消息:陈院判为太子施针后,太子短暂清醒,神志恍惚地喃喃:“药……王师傅给的药……不吃头就痛……吃了就看见……看见鸟……”随后再度昏睡。
药物控制,铁证如山!王詹事,就是潜伏在太子身边的飞鸟爪牙!
“全城搜捕东宫詹事王秉章!封锁其府邸与办公之所,搜查往来信件、可疑物品,遇反抗格杀勿论!”怡亲王怒喝,白须微颤。京畿步军统领衙门、顺天府、影卫的力量被迅速调动,一张大网撒向京城各处。
绵忻却并未放松,眉头紧锁:“王叔,王詹事只是棋子,真正的黑手仍在暗处。太子被控,太子妃暴毙,这是连环计——既可为‘血脉不正’的流言造势,又能搅乱朝局,为飞鸟的最终摊牌铺路。”
怡亲王点头,目光深邃:“不错。他们要的,是人心浮动,是皇室内乱。我们必须尽快找到‘真龙谱’,为太子解毒,才能破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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