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洞口的藤蔓缝隙,在洞内投下细碎的光斑,落在李砚忙碌的身影上。他正蹲在石壁前,用钢刀凿着一块突出的青石,火星溅落在细沙地上,瞬间熄灭。洞外传来灰影远去的轻啸,那是它开始巡视领地的信号——自昨夜李砚在心里“念叨”了句“若能有几只狼帮忙守着就好了”,灰影便像是接了命令,每天天不亮就会去山林里转悠,有时带回些野兔山鸡,有时则空着嘴回来,却总在黄昏时分准时出现在洞口,用鼻尖蹭他的手心,传递回“一切安好”的安心感。
“先把这石壁凿平些,好垒土炕。”李砚对着手心呵了口气,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开。他打算在山洞最内侧垒个土炕,用青石做边框,中间填上夯结实的黄土,这样冬天睡在上面,比铺松树枝暖和得多。这手艺是跟村里的泥瓦匠学的,当年他家土坯房漏雨,还是泥瓦匠带着他一起糊的屋顶,只是那时他年纪小,只会递递泥块,如今真要自己上手,才发现没那么容易。
钢刀比柴刀锋利,却也沉得多,凿了没几下,李砚的胳膊就开始发酸。他放下刀,揉了揉肩膀,看向洞外——灰影的气息在链接里若隐若现,像颗移动的星子,此刻正在西北方向的峡谷里,那里传来隐约的兽吼,应该是它在驱逐闯入领地的野兽。
“倒是个称职的‘巡山队长’。”李砚失笑,从空间里舀出半瓢灵泉水喝下。泉水入喉,酸胀感渐渐消散,手臂又有了力气。他重新拿起钢刀,继续凿石,这次找准了青石的纹路,“哐当”一声,竟凿下一小块碎石,溅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。
整整三天,李砚都在和这块青石较劲。白天凿石、和泥、垒炕,晚上则借着松明的光,用山贼留下的破布缝制简单的垫子——他手笨,缝出来的垫子歪歪扭扭,却足够厚实。灰影每天回来,都会凑到土炕边嗅嗅,用爪子扒拉两下刚垒好的黄土,像是在检查工程质量,惹得李砚总笑它“狗拿耗子多管闲事”,灰影便会委屈地蹭他的裤腿,链接里满是“我在帮忙”的意念。
土炕垒好那天,李砚特意烤了只肥硕的山鸡庆祝。他把山鸡架在火上,抹了点从山贼身上搜来的粗盐,油脂滋滋地冒,香气比往常更浓郁。灰影蹲在旁边,尾巴摇得像朵花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烤鸡,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。
“等凉了再吃,不然烫嘴。”李砚笑着把烤鸡翻了个面,目光落在洞口——这是眼下最要紧的事。洞口太过狭小,虽然隐蔽,却挡不住寒风,得做个木门才行。
他早就选好了木料。在离山洞不远的山谷里,有几棵枯死的松树,树干笔直,粗细刚好能做门板。只是砍树、运树都得费大力气,单凭他一个人,怕是得忙上半个月。
“明天去砍树。”李砚对灰影说,撕下一只鸡腿递过去。灰影叼过鸡腿,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,转身跑出山洞,片刻后叼着一根粗壮的藤条回来,放在李砚面前,用鼻尖拱了拱。
李砚愣了愣,随即明白了——灰影是说,可以用藤条捆住树干,它帮忙拉。他心里一暖,摸了摸灰影的脑袋:“好,明天咱们一起去。”
第二天一早,李砚带上钢刀、斧头和绳索,跟着灰影往山谷走去。刚下过一场小雪,山路更滑了,灰影走在前面,用爪子扒开积雪,露出下面的石头,给李砚引路。走到松树林时,李砚选了棵最粗的枯松,树干约莫有碗口粗,足够做两扇门板。
他抡起斧头,对着树干猛劈下去。“哐当”一声,斧刃嵌入树干,留下一道深深的口子。枯松已经干透,劈起来不算费力,只是震得他虎口发麻。灰影蹲在旁边,歪着头看他,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一下树干,像是在催他快点。
砍倒树干花了一个时辰,截成合适的长度又花了半个时辰。李砚用绳索把两段树干捆好,灰影咬住绳索的另一端,绷紧了身子,四爪蹬地,竟真的拉动了——虽然速度不快,却省了李砚大半力气。
一人一狼,一个在前拉,一个在后推,慢慢把树干往山洞挪。雪地里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,像是给山林画了道笨拙的线。路过溪流时,李砚特意停下来,用钢刀削了些冰块,放进嘴里嚼着——灵泉水虽然好,却不如这山间的冰水解渴。灰影也趴在溪边喝水,舌头舔得飞快,溅起的水珠落在它的鼻尖上,亮晶晶的。
回到山洞时,太阳已经西斜。李砚累得瘫坐在地上,浑身骨头像散了架,灰影也趴在他脚边,舌头伸得老长,呼哧呼哧地喘气。李砚从空间里拿出灵泉水,给灰影倒了些,自己也灌了半瓢,看着洞口那两段粗笨的树干,心里却满是成就感。
接下来的日子,李砚开始刨门板。他没有刨子,只能用钢刀一点点削,把树干削得平整些,又在边缘凿出凹槽,让两扇门板能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。这活儿精细,磨得他手指生疼,好几次差点削到自己的手。灰影看他磨磨蹭蹭的,竟用爪子拿起一块碎石,学着他的样子在门板上划,结果划得乱七八糟,惹得李砚又气又笑,把它赶到一边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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