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6年上海租界的初春,雪化得磨磨蹭蹭,巷口青石板缝里还嵌着星星点点的残雪,被早行的人踩得咯吱响。朝歌食肆的木门“吱呀”推开时,一股冷意裹着雪后特有的清冽飘进来,朱成碧却早守在灶前,围裙上沾着圈淡白的面粉,指尖凝着层几乎看不见的浅金微光,正轻轻往陶盆里的杂粮粉里揉。
她没敢用重了法术——这世间的规矩她摸得透,穿梭空间、移山填海那类神通绝不能碰,可这点改变物质肌理的小手段,倒还稳妥。此刻微光正顺着指缝渗进面粉里,把粗细不均的麦麸颗粒悄悄揉得更匀,这样烤出的饼会更紧实耐嚼,战士们揣在怀里,饿了掰一块,能顶更久的力气。
“朱姐,我娘腌的肉脯切好啦!”阿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,少年扛着个粗布包,跑得气喘吁吁,棉鞋上沾着泥点。他把布包往案板上一放,解开绳结,里面是半盆暗红的肉脯丁,油润润的,还带着点酱香味。“我娘说,多给红军战士带点荤腥,打仗耗力气,光吃干粮扛不住。”阿福抹了把汗,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,“这是我攒的炒芝麻,您掺饼里,香!”
朱成碧笑着接过来,把芝麻倒进面粉盆里,指尖微光又闪了闪——这次是让芝麻的香气稍微锁在颗粒里,等饼烤透了,咬开时香味才会漫出来,不至于路上散得太快。灶膛里的柴火噼啪响,火光映着她的侧脸,案板旁挂着串马齿苋干,是周木匠上月带着阿强在苏州河边割的,晒了足足十日,干透了,捏在手里脆生生的。老木匠特意用粗麻线把马齿苋串成串,挂在灶边通风的地方,每次来都要摸一摸:“这草煮水治痢疾,得留好,前线缺药,战士们要是闹肚子,这就是救命的东西。”
正说着,陈玄掀帘进来了,棉袍肩上沾着层薄雪沫,他拍了拍,把怀里的铜烟盒轻轻放在案板上。那烟盒是地下党联络员老吴给的,表面磨得发亮,里面藏着张糙纸,用米汤写着密信,得用醋熏才能显影。“老吴刚在巷口递的信,”陈玄的声音压得低,指尖敲了敲烟盒,“陕北那边冻得厉害,战士们手都肿了,缺治冻伤的草药,还缺能揣着走的干粮——最好是能放半个月不坏的。”
他说着伸手碰了碰陶盆里的面粉,指尖蹭到朱成碧的手背,温温的。“我去联络商队,上次那批往郑州运菜的商队,是咱们的人,能帮忙带物资。你把饼多做些,要是能让饼的保质期再长点……”
“知道了。”朱成碧打断他,笑着把面团往案板上一放,指尖微光裹着面团转了圈。这次法术用得更细,她悄悄把面团里的水分锁得更实,还让面粉的筋性稍微提了点——这样就算饼放久了,也不会轻易发霉变硬,半个月应该能撑住。“阿福刚去李大夫家了,说要换点柴胡。李大夫上次就说,要是给红军的药,他库里还有两包金银花,让咱们随时去拿。”
陈玄点点头,转身要走,又想起什么,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:“这是我昨天在旧货摊淘的铁皮,你看看能不能用——周师傅说要给木车暗格包层铁皮,防颠簸漏货。”
朱成碧接过铁皮,指尖微光扫过,铁皮边缘的毛刺瞬间被磨平,变得光滑不伤手。“正好用,等周师傅来了,我帮着把铁皮嵌进木车板里,省得用钉子,还结实。”
没等多久,周木匠就拄着拐杖来了,手里拎着个工具箱,里面凿子、刨子摆得整齐。老木匠的左手少了两根手指,是去年在闸北被鬼子的炮弹碎片划伤的,现在空荡荡的袖口总晃着,却一点不影响干活。他走到后院的木车旁,蹲下身,用右手把铁皮往暗格边缘比了比:“姑娘,你那法术能让铁皮贴得更牢不?别路上颠开了,漏了草药,那可就糟了。”
朱成碧走过去,指尖贴着铁皮边缘,浅金微光顺着铁皮渗进木车板的纹路里。原本需要钉子固定的铁皮,此刻竟像长在了木头上似的,用手掰都纹丝不动。周木匠笑着拍了拍车板:“还是你这法子省事,省得我再找钉子——对了,我还雕了个新模子,给饼印个‘朝’字,战士们吃的时候,也知道是咱们食肆送的。”他从工具箱里掏出个桃木模子,上面的“朝”字刻得方正,边缘还留着点木屑。
接下来的三天,食肆的灯天天亮到后半夜。朱成碧负责揉面、烤饼,阿福烧火、打包,周木匠则忙着加固木车,还在车板下又加了层木板,防止暗格被压破。每天晚上,朱成碧都会用微光把烤好的饼逐个过一遍——不是什么复杂的法术,只是悄悄在饼的表面凝一层极薄的膜,能挡点潮气,也能让保质期再延长几天。
阿福烧火时总盯着灶里的火苗看,偶尔会问:“朱姐,你手上那光,是啥呀?”朱成碧只笑着揉面:“是让饼更好吃的法子,别声张,咱们悄悄给战士们做最好的饼。”阿福似懂非懂地点头,烧火更卖力了,炉膛里的火苗总烧得旺旺的,把饼烤得外脆里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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