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天凌晨,天还没亮,巷子里只有巡夜的租界警察打更的梆子声,“咚——咚——”,敲得人心里安稳。陈玄押着木车,阿福帮着推车,朱成碧站在门口送他们,手里还塞给陈玄个暖手宝——是用粗布缝的,里面灌了热水,她悄悄在暖手宝外层凝了点微光,能让水温降得慢些,陈玄路上能暖手。
“路上遇着鬼子哨卡,别硬来,”朱成碧叮嘱,“要是查得严,就把外层的饼卸了,里面的草药要紧。”陈玄点头,把暖手宝揣进怀里,又摸了摸她的头:“放心,我很快回来。”
木车轱辘压过青石板,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传得远。朱成碧站在门口,直到车影消失在巷口,才转身回食肆——灶上还温着粥,是给周木匠留的,老木匠年纪大了,起得早,却总说要帮着收拾残局。
陈玄和阿福推着车,走了半个时辰,到了租界和华界交界的日军哨卡。两个穿黄军装的鬼子端着枪走过来,枪托在地上顿得“砰砰”响,军犬则围着木车转,鼻子凑着货堆嗅得凶,喉咙里发出低吼。
阿福攥紧了衣角,陈玄却没慌——他早和朱成碧商量好,等军犬靠近暗格时,就用点小手段。此刻见军犬的鼻子快凑到车板下,陈玄悄悄抬了抬手指,指尖凝着丝极淡的微光,弹向军犬的鼻子。那微光没别的用,只是暂时麻痹了军犬的嗅觉,它突然打了个喷嚏,往后退了两步,再嗅时,竟没了之前的凶劲,只转着圈晃尾巴。
鬼子骂了句“八嘎”,走过来掀开最上面的油纸包,里面是整齐的杂粮饼,麦香混着芝麻香飘出来。他捏起一块咬了口,皱了皱眉,又摸了摸车板,没发现异常,挥了挥手:“快走!”
过了哨卡,阿福才松了口气,擦了把汗:“陈哥,刚才那狗咋突然不叫了?”陈玄笑了笑:“是朱姐的法子,帮咱们混过来了。”
走了整整一天,傍晚时才到郑州的联络点——是家不起眼的茶馆,掌柜的是地下党,见了陈玄,只点点头,把他们引到后院。后院里,个穿棉袄的年轻小伙正等着,见了木车,眼睛一下子亮了:“陈老板!可算等着你们了!”
是小石头,去年在闸北时,他跟着部队撤退,在食肆喝过粥,后来就留在郑州做物资转运。小石头的棉袄袖口磨破了,露出里面的棉絮,却攥着个粗布包,递到陈玄手里:“这是陕北战士托我带的,说吃着你们送的饼,想起去年在闸北喝的热粥了。”
陈玄打开布包,里面是块叠得整齐的红军帽徽,边缘磨得发亮,还有张纸条,字迹歪歪扭扭,却很有力:“谢谢朝歌食肆的乡亲们,我们一定好好抗日,把鬼子赶出去,让百姓过上好日子。”
交接完物资,陈玄和阿福没多留,第二天一早就往上海赶。回去的路上,阿福总把帽徽拿在手里看,小心翼翼的,生怕碰坏了:“朱姐见了这个,肯定高兴。”
回到食肆时,朱成碧正坐在灶前揉面,见他们回来,赶紧站起来。陈玄把帽徽递给她,她接过来,用指尖轻轻摸了摸,又找了个小木盒,把帽徽放进去,摆在账本旁边。账本上记着每次送物资的数量:“二月,杂粮饼两百块,肉脯十斤,马齿苋干五斤,柴胡三包……”一笔一笔,都写得清清楚楚。
入夏后,局势渐渐紧了。日军在上海增兵,租界里的特务也多了起来,经常挨家挨户查“可疑物资”,巷口偶尔会传来鬼子的皮鞋声,敲得人心里发紧。
有天午后,食肆里刚来了两个客人,就听见门口传来粗暴的脚步声——是两个穿黑衣服的特务,敞着怀,手里攥着个本子,进门就四处打量。“你们这店,卖什么的?”其中一个特务眯着眼,目光扫过灶边的腌菜坛,“这里面装的什么?”
朱成碧正往坛子里码腌菜,闻言没慌,手里的动作没停,指尖悄悄凝了层微光,顺着坛沿滑进去。那微光在草药包外面裹了层“气膜”——其实就是让空气稍微凝固,把草药包和腌菜隔开,就算特务翻菜,也碰不到底下的草药。“先生,这是自家腌的雪里蕻,下饭的。”她递过双筷子,“您尝尝,咸淡正好。”
特务接过筷子,夹了口腌菜嚼着,没尝出异常,又走到后院看了看,见只有堆柴火和辆旧木车,没发现别的,骂骂咧咧地走了。
等特务走远,陈玄从里间出来,手里拿着张皱巴巴的传单,上面印着“停止内战,一致抗日”的黑体字。“老吴刚送来的,”他把传单递给朱成碧,“北平的学生都在罢课游行,陕北那边队伍壮大了,缺的物资也更多了——咱们得赶在秋收前,再送批棉衣过去。”
朱成碧点点头,当天就去找张婶。张婶是租界里的老住户,丈夫去年被鬼子抓去做劳工,没回来,她自己缝补为生,手巧得很。听说要给红军缝棉衣,张婶一口就答应了:“我这就去喊街坊们,咱们妇女也能为抗日出份力!”
没过多久,食肆的后院就热闹起来,五六个难民媳妇都来了,手里拿着针线和旧棉衣。张婶把北平学生捐的新棉絮分给大家,朱成碧则把她们带来的棉线拢在一起,指尖微光扫过——这是让棉线的纤维更紧密些,缝棉衣时不容易断,也更结实,战士们穿在身上,不容易漏棉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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