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朱姑娘,日军的巡逻艇刚才在河面上转了一圈,好像在盯着咱们这边。”门口传来阿明的声音,少年推着辆二八自行车,后座上绑着两个大布包,额头上满是汗,“洋行的张老板说,今日只能送这么多西药,再多,怕被日军查出来。”
朱成碧接过布包,打开一看,里面是几盒青霉素和碘酒,盒子上印着英文。她把药盒放进柜台下的暗格,暗格里还藏着些晒干的草药——是她前几日去租界外的野地采的,有止血的三七,有消炎的薄荷,都用食肆的油纸包着,和面粉、糖罐放在一起,外人看不出异样。
“阿明,你去把后院的那批油纸找出来,要最厚的那种。”朱成碧擦了擦手,走到案台前,拿起一块刚烙好的葱油饼,“把饼和子弹裹在一起,油纸多包两层,既能防水,又能遮住子弹的金属味——日军的狗鼻子灵,不能让他们闻出来。”
阿明点点头,转身往后院跑。朱成碧看着案台上的葱油饼,饼上的芝麻在晨光里闪着光,她想起昨夜陈玄托人带的口信,说前线的弟兄们总吃冷馒头,咬下去硌得牙疼。她轻轻咬了一口饼,酥脆的饼皮在嘴里化开,葱香混着猪油的香,竟让她想起许多年前在江南水乡,母亲给她做的第一块葱油饼——那时候没有战争,只有巷口的叫卖声和灶台上的烟火气。
“朱姑娘,外面来了个穿西装的洋人,说要见你。”伙计小跑着进来,脸上带着点慌,“他说他是《泰晤士报》的记者,想问问你为什么要帮北岸的士兵。”
朱成碧放下饼,擦了擦手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洋人记者走进来的时候,食肆里的难民都停下了筷子,眼神里带着点警惕。记者举着相机,却没立刻拍照,只是看着案台上的米糕和葱油饼,又看了看角落里的难民,眼里满是好奇:“朱小姐,我听说你这里收留了三十多个难民,还天天给北岸送物资,你不怕日军报复吗?”
朱成碧给记者倒了杯热茶,茶里放了点晒干的桂花:“记者先生,你吃过热饭吗?”她指了指案台上的米糕,“北岸的士兵,他们在打仗,在保护我们,他们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。我只是个做饼的,能做的,不过是让他们多吃一口热的,多撑一会儿。”
记者喝了口茶,桂花的甜香在嘴里散开,他突然笑了:“朱小姐,你做的茶,和你说的话一样,很暖。”他没再追问,只是拍了几张米糕和食肆的照片,临走时,悄悄塞给朱成碧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日军巡逻艇的时间——是他从租界巡捕那里打听来的。
朱成碧看着纸条,心里暖了些。她知道,在这场战争里,不是所有人都冷眼旁观,就像案台上的米糕,需要面粉、糖、桂花,也需要柴火和耐心,才能熬出暖来。
前线的炮声又响了的时候,陈玄正靠在沙袋上啃葱油饼。
饼还是热的,油纸包得严实,咬下去时,葱香混着芝麻的香,在嘴里散开,压下了嘴里的火药味。他把饼掰了一半递给小石头,少年接过饼,狼吞虎咽地吃着,饼渣掉在军裤上,他也不在意,只含糊地说:“陈哥,这饼比上次的还香,朱姐是不是多加了芝麻?”
陈玄点点头,没说话。他摸了摸油纸包的内侧,发现油纸的缝隙里夹着点细小的草药碎——是蒲公英的种子,他认得,朱成碧说过,蒲公英能消炎,若是不小心划伤了,嚼碎了敷在伤口上,能止疼。他把草药碎小心地收进贴身的口袋里,指尖碰着油纸,还能觉出点朱成碧的温度。
“坦克!西侧!”小石头突然站起来,声音里带着点急。
陈玄立刻滚到西侧散兵坑,刚架好枪,就看见一辆黑沉沉的八九式坦克慢慢挪过来,履带碾过碎石的声音像敲在心上。坦克的观察窗里,隐约能看见日军车长的钢盔,正对着仓库的方向,像是在找射击孔。
“一百六十步,观察窗在左上方,离地面一人高。”小石头的布条现在往南飘,“风每秒一米五,子弹会飘半指。”
陈玄慢慢调整准星。他知道这把枪的性子,6.5mm的子弹在一百六十步的距离上,穿透力刚好能打穿坦克观察窗的薄装甲——就像朱成碧说的“煮饺子要等水滚三滚,早了不熟,晚了皮破”,距离差一分,都打不穿。
坦克里的车长突然探出头,像是在看方位,半个脑袋露在观察窗外。陈玄深吸一口气,吐气到最匀时,扣下了扳机。子弹穿透玻璃的声很闷,他看见车长的钢盔猛地一歪,人往后倒了下去,坦克顿时顿了一下,履带还在转,却没再往前挪。
“步兵来了!”小石头喊着,手指往坦克后面指。
十几个日军举着刺刀,从坦克后面冲出来,呈散兵线展开,间距刚好能避开手榴弹的杀伤范围——这是日军在淞沪会战里练出的战术,狡猾得很。陈玄没慌,只是把准星对准最前面的那个日军,他的肩窝正对着这边,是个绝佳的射击角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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