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7年4月下旬的香港九龙火车站,绿皮火车的汽笛在晨雾中回荡,带着金属的厚重感。陈玄扶着车窗的木框,指腹轻轻蹭过磨得发亮的漆皮,看着站台边前来送行的同志们挥动着小旗。皮箱里那坛1938年的桂花干随着车厢的晃动轻轻摇曳,坛口渗出的淡香混着车厢里的煤烟味,竟让近乡情怯的暖意漫上心头。这是他们归国的第二程——从旧金山乘船抵港后,有关方面的同志就递来了车票,叮嘱他们先到北京见一面,再回上海安家。
火车向北穿越大庾岭时,窗外的景致渐渐换了模样。过了广州,田埂里的早稻秧苗绿油油地铺到天边,村口的土路上,拖拉机“突突”地碾过泥地,车斗里坐着扛锄头的农民,见了火车就笑着挥手,草帽沿下的脸晒得通红。朱成碧趴在窗边,手指划过玻璃上凝结的水汽,想起多年前收到的信中“国内每建一厂,便为归舟多备一锚”的字句,眼眶突然热了:“你看,咱们在海外盼的日子,真的来了。”陈玄从皮箱里翻出一封信,指着其中“北京秋凉,盼君等归”的话:“到了北京,说不定还能赶上中山公园的晚春海棠。”
两日后的清晨,火车驶进北京站。站台上的红砖墙爬着绿藤,前来迎接的同志早已等候多时,身后跟着两位穿着整洁制服的同志。“一路辛苦了!”接站的同志接过沉甸甸的皮箱,指尖触到坛底的桂花香,笑了,“组织上特意交代,先送你们去饭店休息,明天上午去见几位关心你们归国事宜的同志。”
饭店的房间朝南,阳光透过白纱窗洒在木地板上,拼成细碎的光斑。桌上摆着刚沏好的茉莉花茶,茶盘边压着张报纸,头版报道着国内建设的进展,旁边还印着“上海机床厂本月产出精密车床五十台”的小字。朱成碧捏着报纸边角,指腹反复蹭过“上海”二字,转头对陈玄说:“江南造船厂肯定更热闹,小石头说不定早拿着图纸在车间里跑了。”
次日清晨,轿车驶过长安街。陈玄看着路边正在建设中的工地,钢筋钢架在晨光里支起庞大的轮廓,守卫的战士站得笔直,路边的行人背着帆布包,手里攥着刚买的早点,脸上的笑意比朝阳还暖——这是他在海外时从未见过的安稳与生机。车过新华门,沿着垂柳依依的小径往里走,最终停在一间青砖灰瓦的会议室门前。
推开门的瞬间,陈玄和朱成碧的呼吸都顿了半秒。几位领导同志亲切地接待了他们。“陈玄同志,朱成碧同志,欢迎回家啊!”一位领导握着他们的手,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。另一位领导站在身侧,眼神温和:“在海外辛苦了五年,护着那么多学子回来,不容易。”旁边立着位身材高大的同志,穿着整洁的军装,接站的同志轻声介绍:“这位同志一直关心工业建设,江南造船厂的规划,他当年还提过意见呢。”
“坐,都坐。”领导抬手示意他们坐下,服务员端来热茶,水汽袅袅中,领导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,带着审视,更带着亲厚:“听说你们在海外,想方设法帮助学子回国,还绕道其他国家,很有当年同志们工作的劲头嘛。”
陈玄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,轻声说:“都是该做的。当年在上海时,就盼着有一天能安安稳稳为国家做事,现在终于盼到了。”
“当年沪上的情况,我们知道。”领导点点头,“那时的工作者最难,既要躲避敌人的岗哨,又要把物资送往前线,你们当年送的药品、物资,救了不少同志。现在和平了,建设国家,照样需要这种不怕难、能扛事的劲头。”
另一位领导接过话头,手里拿着份叠得整齐的名单——正是他们五年间护送归国学子的名册:“这些孩子,现在大多在各大工厂、研究所工作,都是骨干。你们回来,上海江南造船厂正好缺懂远洋航运的人,陈玄同志负责货轮航线规划,朱成碧同志协调外贸设备进口,刚好能把你们在海外的经验用起来。”
那位身材高大的同志走上前,掌心拍在陈玄的肩上,力道沉稳却温和:“我当年在根据地时,就知道上海的地下工作者能办事——你们送的药品,救了不少同志。现在建设工业,跟打仗一样,都要靠实打实的本事。江南造船厂要造新船,你们去了,正好帮着把航线摸透,将来咱们的货轮,要能稳稳当当地开到全世界去!”
朱成碧看着几位领导,眼眶里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,却笑着说:“我们在海外时,每次收到国内的信,都觉得心里有底、脚下有路。现在回来了,一定好好干,不辜负国家的信任。”
领导点点头,语气里满是期许:“你们是侨胞的榜样,也是建设的骨干。上海是工业重镇,江南造船厂更是咱们远洋航运的起点,好好干,将来造出大船,我们去上海看你们。”
另一位领导接过话,目光望向窗外的海棠树,花瓣落在窗台上,带着春日的柔软:“国家要富强,靠的就是各行各业的同志一起拼。你们有什么困难,直接找相关部门,国内不会让你们受委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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