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季渐深的北京,小雪在空中飘零 冬天的寒气也开始显露出真正的威力。
陈玄给维修摊添置了一个挡风的厚帆布帘子,又买了个小煤炉,放在脚边,既能取暖,偶尔也能热热自带的午饭。
日子在焊锡的青烟和煤炉的微光中,继续平稳前行。
这天下午,风小了些,阳光勉强穿透云层,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。陈玄刚修好一个邻居送来的、时好时坏的电暖器,正用棉纱擦拭着工具上的油污,一个身影停在了他的摊前,遮住了那片稀薄的阳光。
“师傅,请问……您这儿招学徒吗?”
声音很年轻,带着点书卷气,却又透着一股深藏的焦虑和不确定。
陈玄抬起头。
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。
站在他面前的,是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。穿着普通的羽绒服,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,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,镜片后的眼睛很大,却带着血丝,眼神里充满了与他年龄不符的困惑和一种……近乎信仰崩塌后的迷茫。
他的面容……陈玄太熟悉了。那眉眼,那轮廓,除了更显文弱,带着长期伏案学习的苍白,几乎与他记忆中,尚未穿越、尚未经历那无尽虚无之前的自己,一模一样!
一种极其奇异的感觉攫住了陈玄。就像在阅读一本关于自己的、却写错了开头的小说。
他曾是守护国门的利刃,穿越于虚无之中历经无尽岁月才得以证道大罗;而眼前这个年轻人,显然是沿着一条纯粹学术的道路成长,此刻却似乎站在了某个认知的悬崖边上。因果的丝线在这一刻仿佛被打成了一个清晰而荒谬的结。
大罗天仙的心境波澜不惊,但属于“陈玄”这个身份的人性部分,却泛起了一丝探究的微澜。他迅速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,目光平静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。
“学徒?”陈玄重复了一遍,声音保持着平时的平稳,“我这儿是小本生意,一个人忙得过来。”
年轻人脸上掠过一丝急切,他推了推眼镜,努力让自己显得更镇定些:“我叫陈玄,是……是北大物理系的,今年研一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了一些,带着难以掩饰的挫败感,“我导师是丁仪教授。”
丁仪的学生。陈玄心中了然。那个被困在认知迷雾中的智者,他的学生显然也受到了波及。
年轻陈玄继续解释道,语速有些快:“我……我不是想放弃学业。只是……最近很多东西,我觉得……我觉得学不下去了。”他的话语里带着痛苦,“很多基础的东西,好像都变得……不可靠了。实验数据对不上,理论预测失效……我感觉自己像是在沙滩上建城堡,一个浪头过来就什么都没了。我想……我想先做点实在的、看得见摸得着的事情,换换脑子,也……也能养活自己。”
他的理由,比起求职,更像是一种逃避和寻求慰藉。来自学术前沿的绝望,已经蔓延到了年轻一代的身上。
陈玄(大罗)静静地听着。他能感觉到这个年轻“自己”内心的风暴——一个原本对世界充满理性好奇的头脑,突然发现自己所依赖的工具和规则似乎全是假的,那种世界观崩塌的痛苦,远比找不到工作更甚。
“丁仪教授的学生,”陈玄(大罗)缓缓开口,语气听不出波澜,“来学修电器,不觉得浪费了?”
年轻陈玄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:“浪费?如果所学的本身可能就是……就是一场巨大的误解呢?”他眼中闪过一丝近乎偏执的光,“至少,电路是通的,零件是好的,修好了就能用,结果是确定的。这比……比那些永远对不上号的公式和数据,要真实得多。”
陈玄(大罗)没有说话,目光扫过年轻人那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手指,和那双充满了求知欲却又被困惑填满的眼睛。他能“看”到年轻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纯粹的、属于智慧生命探索未知的渴望气息,但这气息正被厚重的迷雾所笼罩。
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心中滋生。这是面对一个走上了纯粹智识道路,却遭遇了降维打击般的认知危机的“自己”。如果当年没有穿越,没有走上修行路,而是在学术道路上走下去,遭遇智子锁死科学,自己是否也会如此迷茫甚至崩溃?
“我这儿没什么高深的东西可教,”陈玄(大罗)最终开口,打破了沉默,“就是些重复的、琐碎的维修活儿。而且,我给不了太高的工钱。”
年轻陈玄却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,急切地说:“没关系!真的!工钱不要紧!我就是想……想接触点‘正常’的东西。”
看着他如同在知识海洋中溺水之人渴望一块浮木的样子,陈玄(大罗)心中默然。他指了指摊子旁边的一个小马扎:“坐吧。这个电暖器装回去,注意线路别接错,结构要稳固。”
这是一个简单的操作,也是给他一个暂时逃离那片混乱思维的空间。
年轻陈玄愣了一下,随即连忙放下书包,坐到小马扎上,双手有些笨拙地捧起拆开的电暖器。他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结构,然后才开始动手,动作带着理科生的条理,但缺乏动手经验的生涩也很明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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