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秋末,黄昏来得早。北京城被一层带着煤烟味的薄暮笼罩。陈玄维修摊的灯泡已然亮起,在渐深的夜色中划出一小圈昏黄的光域。年轻陈玄正埋头记录着一天的维修日志,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。
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光域边缘。这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,穿着半旧的棕色皮夹克,脸颊瘦削,眼窝深陷,像是长期被某种精神压力折磨着。他手里捏着一个皱巴巴的烟盒,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“陈师傅?”他的声音干涩,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紧张,“老王,王研究员,让我来的。说您……能解决麻烦。”他省略了所有客套,眼神快速扫过四周,“我们有个地方,存放敏感资料的,恒温恒湿机彻底罢工了。里面的东西……等不起。”
陈玄(大罗)正用一把小刷子清理万用表表盘上的灰尘,闻言,动作未停,只是略抬眼皮,目光平静无波。“带路。”没有多余的字。
男人——他自称姓李——明显松了口气,又带着更深的焦虑,迅速报出一个地址,位于南城一片即将拆迁的胡同深处。“地方不好找,我……”
陈玄(大罗)已经站起身,从墙角拎起那柄铝合金扶梯,轻松扛上肩头。“走。”他打断对方,语气不容置疑。扶梯在此刻只是一个理所当然的工具,一个维修工身份的自然延伸,无需强调,也无需解释。
年轻陈玄默契地迅速收拾好工具包,跟上。三人沉默地融入昏暗的胡同。路灯稀疏,光影在斑驳的砖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。最终,他们停在一扇几乎被爬山虎吞噬的旧木门前,门上的铜环锈迹斑斑。
老李有节奏地敲了几下,门内传来细微的脚步声,然后是锁舌滑动的轻响。门开了一条缝,一双警惕的眼睛在阴影里打量。当目光掠过陈玄(大罗)肩上的扶梯和那只硕大的工具包时,那警惕稍稍松动,门缝开大了一些。无需言语,工具和扶梯就是最直接的通行证。
门后是一个堆满杂物的狭窄过道,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灰尘和旧木头的气味。老李推开一个倚墙而立的破旧书架,后面竟隐藏着一道向下的混凝土阶梯,惨白的灯光从下方透出,混合着更浓郁的、带着纸霉和机器散热的气息涌上来。
地下室的景象缓缓展开。空间意外地宽敞,但压抑感十足。头顶是裸露的、布满蛛网和锈迹的管道,几根荧光灯管提供着不稳定照明,偶尔闪烁一下,让墙壁上那张巨大的、手工绘制的太阳系星图忽明忽暗。星图旁挂着一张世界地图,上面钉满了不同颜色的图钉,细线缠绕,构成一张复杂的网。密集的金属书架如同沉默的森林,塞满了各种书籍、泛黄的打印稿和装订粗糙的册子。书脊上的标题光怪陆离:《引力波通讯假想》、《群体意识操控论》、《危机纪元生存手册》……
四五个人分散在室内。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戴着白手套,正对着一台老式打字机敲打;一个年轻女人坐在电脑前,屏幕上是滚动的、难以理解的代码;另外两人站在星图下,声音低沉而急促地交谈着:
“……联系彻底中断!这不是技术问题!是‘帷幕’落下了!”
“也许是‘主’对我们的考验?或者……是降临派那些极端分子搞的破坏?”
“没有‘主’的指引,我们‘幸存派’的意义何在?难道真像老鼠一样,只是等待末日,保留所谓的‘火种’?”
“我们需要新的方向!或许……应该转向内部,寻找破局的关键……”
他们的争论,像是投入死水中的石子,只激起圈圈无奈的涟漪。
陈玄(大罗)对这一切置若罔闻。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,直接锁定了墙角那台发出不规则“嗡—咔—嗡—”异响的恒温恒湿机。机器屏幕闪烁着红色的故障代码,外壳因为内部热量积聚而触手温热。
他放下扶梯,梯脚与水泥地接触发出轻微的“叩”声,吸引了部分目光,但也仅此而已。一个扛着梯子的维修工,在这种环境下,反而显得异常“合理”。
他蹲下身,打开机器底部的检修盖,一股带着霉味的热浪扑面而来。他拿出强光手电,光柱探入机器内部,照亮了积满灰尘的冷凝器翅片、有些锈蚀的铜管和颜色发暗的电路板。他伸出戴着薄棉线手套的手指,轻轻拨动了一下风扇叶片,轴承发出干涩的摩擦声。
“冷凝器堵塞超过百分之七十,散热严重不良,压缩机超温保护频繁启动。加湿器超声波换能器结垢,效率低下。主控板湿度传感器触点氧化,信号失真。”他头也不抬,声音平稳地报出诊断结果,专业术语信手拈来,没有丝毫犹豫。
没有理会周围渐渐聚拢的、带着好奇与审视的目光,他开始动手。先是用高压气泵仔细清理冷凝器翅片,灰尘如同浓雾般喷涌而出,在灯光下翻滚。他拆卸加湿罐,将里面厚厚的水垢展示给旁边的老李看,然后用专用的酸性清洗剂浸泡、刷洗。接着,他用精密电子清洁剂喷洗主控板上的传感器接口,用小镊子剔除氧化的痕迹。最后,他给风扇轴承加注了专用的高温润滑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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