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日的北京,暑气初显,蝉鸣尚未达到鼎沸,空气中已然浮动着夏日的燥热。陈玄的修理铺门户大开,试图捕捉一丝穿堂而过的凉风。年轻陈玄不在,他被丁仪以“协助整理实验数据”为由留在了实验室,铺子里只有陈玄(大罗)一人,正对着一台老式电风扇的电机不紧不慢地折腾着,万用表的表笔点在线圈上,发出轻微的蜂鸣。
这时,三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,挡住了部分光线,在铺内投下长长的影子。
为首的是丁仪,他神色一如既往的严肃,但眼神深处似乎比往日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复杂。而跟在他身后的两人,则让这间平日里只与老旧电器打交道的铺子,瞬间沾染上了某种处于风暴中心的、极具张力的气息。
那是罗辑,以及紧紧依偎在他身边,面容清秀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与苍白的白蓉。
如今的罗辑,早已不是那个可以躲在大学象牙塔里混日子的社会学教授。面壁者的身份如同一道强光,将他照得无所遁形,也将他推到了全球舆论的风口浪尖。他看起来有些疲惫,眉宇间带着被无数目光审视和质疑后的倦怠,但那双眼睛里,却比以往多了几分不得不硬撑起来的、混杂着烦躁与某种决绝的光芒。
他一进门,目光就牢牢锁定了蹲在地上摆弄电机的陈玄,没有任何寒暄,直接开口,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无礼的直率,或者说,是一种被逼到墙角后的不管不顾:
“窗帘是你拉上的?”
这话问得没头没脑,但在这间铺子里,却像是一道惊雷。
“罗辑。”白蓉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胳膊,声音微弱,带着恳求,示意他注意分寸。她显然对眼前这个能让丁仪如此郑重引见的、看似普通的维修铺老板心存敬畏,也担忧罗辑的莽撞会带来不好的后果。
“你先别说话,我有正事。”罗辑有些不耐烦地甩开白蓉的手,目光依旧紧盯着陈玄。
“罗辑,规矩一点。”丁仪皱了皱眉,出声提醒,语气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告诫,也隐含着一丝对陈玄的尊重。
“呵,没事,”陈玄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万用表和螺丝刀,慢悠悠地摘下那双沾满油污的棉线手套,随手扔在工作台上。然后,他走到角落那个老式铸铁水龙头下,就着哗哗的流水,仔细地清洗着手上的污渍,动作从容不迫,仿佛罗辑那句石破天惊的问话,跟询问今天天气如何没什么两样。
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,用搭在旁边的旧毛巾擦了擦,这才转过身,对着三位不速之客随意地摆了摆手:“坐吧,随便坐,别站着。”
原本冬日里用来取暖的碳火炉早已拆走,杂物间里,铺子显得比冬天时宽敞了些,但也更显杂乱。几个空着的木箱、马扎,就是全部的待客之物。
陈玄走到一个矮柜前,提起一个装满开水的旧铝壶,又拿出几个看起来干干净净、却样式不一的玻璃杯。他从一个密封的小陶罐里,小心翼翼地捏出一小撮看起来其貌不扬、颜色深褐、形状有些奇特的干枯茶叶,分别放入杯中,然后冲入滚烫的开水。
奇异的是,那茶叶在沸水中并未立刻舒展,反而像是被冰封住了一般,过了好几秒,才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,仿佛极不情愿地,缓缓绽放开来。更令人称奇的是,随着茶叶的舒展,一股清冽至极、带着冰雪般寒意的茶香,开始丝丝缕缕地弥漫开来,竟然驱散了夏日的几分烦闷,让人精神为之一振。
“来,尝尝,今年的第一树‘一玄茶’。”陈玄将杯子分别递给三人,自己也端了一杯,“别嫌弃哈,这茶是我在外边偶然摘到的,别处没有。”
他吹了吹杯口的热气,轻抿了一口,眯着眼,似乎很享受那股独特的寒意入喉。“这茶生长条件很苛刻,据说要生长在那种一年到头、无论春夏秋冬,都如同在极冬环境的地方才能长出来。我应该是第一个发现并采摘它的人,所以就自作主张,给它取了这个名字。”
“一玄茶……”丁仪低声重复了一句,若有所思地看着杯中缓慢旋转、仿佛蕴藏着一个小小冰雪世界的茶叶。
罗辑和白蓉也端起了杯子。白蓉小口尝了一下,脸上露出一丝惊讶,似乎被这茶独特的口感和寒意所触动。罗辑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,只是机械地喝了一口,目光依旧灼灼地盯着陈玄。
一时间,铺子里只剩下几人喝茶的细微声响,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和尴尬。
“都说话啊,活跃点啊,这多没意思啊。”陈玄像是毫无所觉,他干脆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,直接盘腿坐在了水泥地上,背靠着一个装满杂物的木箱,姿态慵懒得像只晒太阳的猫,“说吧,特意把小陈支开,兴师动众地跑过来,要跟我说什么?”
他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,最后落在了丁仪身上。
丁仪放下茶杯,轻轻吸了口气,神色变得更加郑重。他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,拿出了那本蓝色封面的《三体II:黑暗森林》,将其轻轻放在了身前的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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