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的根,在一点点烂掉。”他最后说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草席的边缘。“外面的东西很好,很亮,但看多了,会忘记自己原来长什么样子。”
木屋里陷入短暂的沉默,只有窗外不知名的虫鸣聒噪着。凌云的心被这些话攥紧了。文化凋零,何止是水蓝星夏国的困境?这是全球每一个非主流文明都在面对的,无声的战争。
他忽然站起身,走到屋子角落那架看起来唯一现代化的电子琴前——那是通普为了记谱方便购置的,蒙着一层薄灰。
“大师,”凌云转头,目光灼灼,“我能……借用一下吗?我想唱一首歌,不是唱给您评判,是唱给……您刚才说的,那些泥土和汗水。”
通普有些意外,眯着眼看了他几秒,缓缓点头。
凌云深吸一口气,没有华丽的起手式,甚至没有调整呼吸。他只是在琴键上按下几个简单、略显沉重的和弦,如同劳作时夯入土地的号子。
然后,他开口唱了。用的是夏语,声音不高,甚至有些沙哑,仿佛长途跋涉后疲惫的旅人,在月光下对着田埂低语:
“听说汗水是咸的,眼泪也是咸的,
听说泥土是腥的,希望也是腥的。
面朝黄土背朝天,一粒米一滴汗,
都说那五谷最养人,哪一顿不是血汗换……”
(注:此段歌词灵感及意象来源于劳动人民的精神内核,旨在描绘劳动与生命的沉重。此处为适应情节进行的创作。假设此歌名为《生土》,由凌云在本世界创作,词曲:凌云,演唱:凌云。代表意义:献给所有在土地上挣扎、坚韧求生的平凡生命,是跨越国界的底层共鸣。)
没有高音,没有技巧的炫示,只有一种近乎原始的、笨拙的真诚。那旋律朴实得甚至有些土气,歌词更是直白得像锄头砸在地上。但就是这最简单的东西,却像一把钝刀子,慢慢割开了包裹在心脏外面的硬壳。
通普大师原本半阖的眼睛倏然睁大。他听不懂每一个夏语字词,但那旋律里蕴含的沉重、那嗓音里包裹的疲惫与不屈,与他记忆中族人在烈日下佝偻的脊背、在雨季里蹚过泥泞的双腿……完美地重叠了。
凌云继续唱着,声音里带上了细微的颤抖,仿佛承接着看不见的重量:
“都说那老天爷不开眼,苦水往肚里咽,
弯下的腰杆像张弓,射出去的命不值钱。
可只要种子还发芽,只要日头还东升,
这口气啊它就不能断,还得从土里刨出生天……”
最后一个音落下,余韵在闷热的木屋里盘旋,久久不散。电子琴的余音嗡嗡作响,像无数细小的虫鸣。
通普大师一动不动,过了很久,他才缓缓抬起手,用粗糙的指节,用力抹过自己的眼角。那里,有一点不易察觉的湿润。
他没有看凌云,目光投向窗外郁郁葱葱的丛林,声音沙哑:“你……你这首歌里,有我们卡的声音。”
不是赞赏,不是评价,只是一句陈述。一句重于千钧的陈述。
凌云知道,这第一步,他走对了。这不再是文化输出,这是文明之间的相互辨认,是在截然不同的音律里,找到了共通的心跳。
离开木屋时,天色已近黄昏。通普大师破天荒地送他们到竹梯口。“下个月,寨子里有祭谷神的老节,”他看着凌云,眼神复杂,“来的,都是些不会说官话的老人,唱的,也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土调子。”
凌云迎上他的目光:“如果方便,我想去听听。”
通普点了点头,没再说话。
回程的车上,众人都沉默着。苏圆圆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芭蕉叶,忽然轻声说:“凌老师,你刚才唱歌的时候……我好像看到了我爷爷在地里干活的样子。”
凌云闭上眼,靠在椅背上。他能感觉到,某种更深层的东西,正在南挝湿润的空气里悄然滋生。通过通普大师,通过这首《生土》,他或许能触碰到这片土地更真实的脉搏,找到将星河画卷的第一笔,真正画进人心里的方法。
然而,就在他们的车辆驶入酒店区域时,刘晓接到了一个电话。他听着,脸色逐渐沉了下来。
“凌哥,”他放下电话,语气凝重,“国内刚传来的消息。好莱坞那边……动作加快了。他们联合了几家欧洲媒体,正在炮制一篇报道,矛头直指我们近期的文化交流项目,说是……文化渗透,带有政治目的。”
凌云睁开眼,眼底没有意外,只有一丝冷冽的锋芒。
“渗透?”他低低重复了一遍,指尖在膝盖上轻轻一点。“那就让他们看看,什么才是真正的,润物细无声。”
酒店廊灯的阴影掠过他的脸,将那份平静下的决断,切割得格外清晰。
(本章引用的虚构歌曲《生土》,词曲:凌云,演唱:凌云。其创作意图在于超越国界,捕捉人类面对土地与生存最原始的共鸣,是主角尝试用最质朴的艺术形式打破文化壁垒的第一次深度实践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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