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！我的小石头！”阿瑶尖叫着，想用精神力护住襁褓，可她的精神力已经消耗了大半，根本抵不过裂缝的吸力。襁褓里的小石头幻象开始一点点消散，变成无数白色的光点，被裂缝吸走。
“不要——”阿瑶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，她朝着石小凡扑过来，不是攻击，而是哀求，“求求你，别让他消失！我就剩他了，我只有他了……”
石小凡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。他能感觉到，阿瑶的精神力正在快速流失，她的身影越来越透明，像随时会消散的雾气。可他不能停——一旦停手，那些被吸走的孢子会重新凝聚，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，镇上的居民也会再次陷入沉睡。
他闭紧眼睛，咬着牙，继续维持着空间裂缝的吸力。黑色潮水越来越少，黑色孢子也被吸得差不多了，只剩下阿瑶的精神本体，还在绝望地挣扎。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不能让我再见他一面……”阿瑶的声音越来越轻，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，“我只是想告诉他，妈妈没有放弃他……我只是想……再抱他一次……”
石小凡的识海突然安静下来。黑色潮水消失了，黑色孢子也没了踪影，只剩下那四道空间裂缝还在缓缓旋转，周围的混沌雾气也开始慢慢散去，露出了识海原本的样子——一片淡蓝色的空间，中央漂浮着他的精神核心，像一颗小小的星星。
他睁开眼睛，阿瑶的身影已经快要看不见了，只剩下一缕淡绿色的光，漂浮在识海的中央。那缕光里，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，正朝着他挥手——是小石头的精神碎片。
“对不起。”石小凡轻声说。他知道，这句话很苍白，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。
淡绿色的光晃了晃，像是在回应他。然后，那缕光慢慢飘向空间裂缝，被裂缝吸走，消失在黑暗里。
识海的空间开始剧烈地晃动。石小凡知道，精神层面的战斗结束了，他的意识要回到肉身了。眼前的淡蓝色空间开始扭曲、破碎，最后变成一片刺眼的白光。
“唔……”
石小凡猛地睁开眼睛，刺眼的阳光从洞穴的洞口照进来，晃得他眼睛生疼。他躺在洞穴的地上，身体像散了架一样，每一块骨头都在疼，喉咙里又干又涩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。
他挣扎着坐起来，摸了摸胸口的古玉。玉牌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温润，不再滚烫，只是表面多了一道淡淡的绿色纹路，像是阿瑶留下的印记。
洞穴里的甜腥味已经完全消失了，探测仪的屏幕显示“0.0mg/m3”，孢子彻底消散了。地上的那片衣角还在，只是颜色变得更淡了，像是被洗过一样。
石小凡拿起衣角，紧紧攥在手里。他想起精神层面里阿瑶的绝望，想起小石头的幻象，心里五味杂陈。这场战斗，他赢了，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——他赢的不是敌人，是一个母亲的绝望，是一段被尘封的悲剧。
他扶着岩壁，慢慢站起来。腿还有点软，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走到洞穴门口，他抬头望向天空——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，金色的阳光洒在断骨崖上，驱散了最后的雾气，远处的落蛊镇传来了村民的欢笑声，清晰而响亮。
那些欢笑声里，有苏醒的居民在庆祝，有家人团聚的喜悦，却没有人知道，在他们昏睡的时候，有一个母亲，用她最后的精神力，做了一场关于重逢的梦。
石小凡掏出通讯器，拨通了林薇的电话。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，林薇的声音带着焦急：“小凡？你怎么样？怎么这么久没联系？我都要派支援了！”
“我没事，林姐。”石小凡的声音有些沙哑，“孢子解决了，镇上的居民应该不会再昏睡了。”
“太好了！”林薇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，“你现在在哪？我让直升机去接你。”
“我在断骨崖的洞穴门口，”石小凡看着远处的落蛊镇，“我想再待一会儿，看看镇上的人。”
“好，你注意安全，有情况随时联系我。”林薇没有多问，挂了电话。
石小凡靠在洞穴门口的岩壁上，手里攥着那片衣角。风从山谷里吹过来，带着青草的香味，吹散了洞穴里最后的阴霾。他知道，这场精神层面的交锋，不仅让他赢了任务，更让他明白了一件事——真正强大的不是异能，不是力量，是守住心里的善意，是在看到黑暗后，依然选择相信光明。
他抬头望向天空，阳光刺眼，却让他觉得温暖。全国的舞台还在等着他，还有更多的挑战，更多的真相，在未来的路上等着他。但这一次，他的心里多了一份沉甸甸的东西——一份对生命的敬畏，一份对善意的坚守。
他握紧拳头，指尖的雷息闪烁着淡淡的蓝光。下一场战斗，不管是现实还是精神层面，他都准备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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