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由校的目光如寒刃般刺向紧闭的扬州城门。
御驾前的空气都冻成了冰碴子,连风都不敢出声。
魏忠贤躬着身子,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,刚要再派锦衣卫喊话。
远处突然尘烟滚滚,急促的马蹄声 “哒哒” 炸响,像要敲碎地面。
“皇爷!是卢象升大人的旗号!”
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猛地拔高声音,手指着远处的旗帜。
朱由校抬手遮阳,眯眼望去。
“卢” 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红得像燃着的火。
卢象升身披亮银甲,铠甲上的冰碴子还没化,率领百余骑兵疾驰而来。
马蹄刚停稳,卢象升翻身下马,甲胄碰撞声 “哐当” 刺耳。
他快步冲到御驾前,单膝跪地,声音带着赶路的沙哑:
“臣卢象升,奉陛下密旨巡防江淮!”
“听闻圣驾受阻,星夜赶来驰援,来迟请陛下降罪!”
“起来回话。”
朱由校声音沉凝,指尖攥着御辇扶手,指节发白:
“扬州城门紧闭,知府拒不迎驾,你可知缘由?”
卢象升起身时,脸色比铠甲还沉,从怀中掏出一封蜡丸密信。
蜡壳被捏碎的脆响格外清晰:
“陛下,马知府早已被盐商控制!”
“这是臣从扬州细作手中得来的密报,如今主持城防的是徽州盐商总领黄宗科!”
朱由校接过密信,越看眼神越冷,最后猛地拍在御辇扶手上。
“啪” 的一声,震得旁边的茶杯都晃了晃。
“这群盐商好大的胆子!”
“竟敢挟持朝廷命官,公然对抗圣驾!活腻歪了!”
密信上的字迹刺得人眼疼:
扬州盐商不满朝廷整顿盐税,勾结江南叛军余部,扣押知府马之骏。
由徽州盐商黄宗科统领三千私兵,霸占扬州城负隅顽抗。
就在这时,城楼上突然传来拖拽声。
一个身影被架了出来,正是换设后的扬州知府刘万春。
他衣衫凌乱,胸口还有干涸的血渍,却腰杆挺直,神色凛然。
“陛下!臣刘万春叩见陛下!”
他朝着御驾方向高声呼喊,声音穿透风层:
“盐商谋反,臣宁死不从!请陛下速速发兵平叛!”
黄宗科从城楼后走出来,满脸横肉抖了抖。
抬脚狠狠踹在刘万春膝弯,“咔嚓” 一声脆响,刘万春却没跪。
“刘知府,识时务者为俊杰。”
黄宗科冷笑道:“咱们只是要陛下废除盐税,并非谋反。”
“放屁!”
刘万春转头怒视,唾沫星子喷了黄宗科一脸:
“尔等私藏兵器、挟持朝廷命官,还敢说不是谋反?”
他再次望向御驾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决绝:
“陛下!臣以死明志,愿陛下早平叛贼,安抚百姓!”
“臣的家人,还望陛下照拂一二!”
话音未落,刘万春猛地挣脱架着他的壮汉。
像一只折翼的雄鹰,纵身从三丈高的城楼上跳下!
“嘭!”
头颅狠狠撞在城门前的青石板上,闷响震得人心颤。
鲜血瞬间染红了半块石板,汩汩往砖缝里渗。
“好一个忠臣!”
朱由校霍然起身,眼中既有痛惜,更有滔天震怒。
“魏伴伴!传朕旨意!”
“追赠刘万春为都察院右都御史,赐谥忠烈!”
“其子女送入国子监就读,俸禄世袭罔替!”
“奴婢遵旨!”
魏忠贤哽咽着应下,连忙派锦衣卫去收敛刘万春的尸身。
眼角的余光扫过城楼,恨得牙痒痒。
朱由校的目光扫过城下群情激愤的边军,突然拔出腰间的天子剑。
剑刃映着日光,亮得晃眼,直指扬州城门:
“诸位将士听着!”
“扬州盐商富可敌国,私藏的金银珠宝堆成山!”
他的声音像惊雷滚过,每个字都砸在将士心上:
“今日破城之后,盐商家产一半充公,一半赏给诸位!”
“先登城者,赏白银万两,封世袭百户!”
边军将领们瞬间沸腾了,吼声差点掀翻云层。
一个满脸虬髯的参将攥着刀柄,嗓子喊得沙哑:
“陛下圣明!这赏格比直播打赏榜的榜首还诱人!”
“弟兄们,跟叛贼拼了!杀进去抢钱!”
另一个游击将军拍着胸脯,甲胄 “哐当” 响:
“咱们关宁家丁可不是吃素的!”
“这群盐商的私兵就是菜鸡互啄,拿下扬州易如反掌!”
原来这些边军正是朱由校从辽东调回的关宁军精锐。
以家丁武装为主,平日里食双粮、穿好甲,却极度逐利。
听到 “白银万两”“世袭百户”,早已摩拳擦掌,眼神都红了。
卢象升上前一步,躬身禀报道:
“陛下,叛军私兵约有三千人,多是市井无赖,不足为惧。”
“但扬州城墙高大厚实,需用红衣大炮轰开缺口方能强攻。”
“传朕旨意!调红衣大炮上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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