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野车在夜色里行驶,远处的城市灯火像星星似的,一闪一闪的,映在车窗上,模糊又温暖。
李红星靠在副驾上,手里拿着个烤红薯,慢慢剥着皮,红薯的甜香飘在车里,驱散了夜晚的寒意。
“黄老师,” 他咬了一口红薯,含糊地问,“您说的‘把心安回来’,到底咋弄啊?我有时候演完戏,总觉得自己还在角色里,晚上睡觉都梦见自己在宫里给嘉靖端茶,早上醒了还以为自己是冯保,得愣半天才能缓过来。”
黄志忠老师没立刻回答,指了指窗外:“你看那水库,白天看着平静,晚上也没闲着,鱼在水里游,水在流,岸边的草在长,这就是活的,是有生命的。
再看咱们刚才吃的炖鱼,是老李亲手捞的,亲手炖的,有烟火气;
喝的茶,是茉莉花茶,便宜,却解腻;还有那烤红薯,是老李自己种的,甜得很。
这些都是啥?都是最实在的东西,能让你知道自己还活着,不是戏里的角色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:“你得给自己找个锚。啥是锚?就是能把你从角色里拉回来的东西,能让你记住自己是谁的东西。
比如我,拍完戏就来老李这儿钓钓鱼,坐在水库边,看着水,啥都不想,钓不钓到鱼都无所谓;
或者回家跟我媳妇吵两句嘴,她嫌我菜种得不好,我嫌她做饭太咸,吵完了又一起吃晚饭,挺好。”
“锚?” 李红星重复了一遍,脑子里突然冒出好多画面。
他想起拍《精忠报国》的时候,演完岳云被斩的戏,他心里堵得慌,天天睡不着,吃不下饭,人都瘦了一圈。
后来他妈给他打电话,哭着让他回家,说想他了。
他回到安桥市,他妈炖了锅排骨面,放了他爱吃的豆角和土豆,还给他剥了个茶叶蛋。
他吃着排骨面,听他妈唠叨:“你爸最近又跟老王下棋,输了还不服气,天天琢磨着怎么赢回来;你小学同学小芳,上个月结婚了,嫁了个医生,挺靠谱的……” 听着这些家常话,他心里那股子堵得慌的劲儿,一下就没了。
还有拍《伪装者》的时候,演完明台跟老师王天风诀别的戏,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,不知道自己是谁 —— 一会儿觉得自己是明台,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李红星,差点精神分裂。
晋东大哥看出来了,拉着他去家里吃饭。晋东大哥的媳妇做了一大桌子菜,有红烧肉、可乐鸡翅,还有晋东大哥爱吃的拍黄瓜。
几个人喝着啤酒,聊着天,晋东大哥说:“红星,戏是演给别人看的,日子是过给自己的。你演明台,是明台;但你归根结底是李红星,是安桥市出来的小伙子,别把自己丢了。” 那天晚上,他跟晋东大哥他们聊到半夜,心里的空落落就没了。
还有夏晚晴,每次他拍苦戏,她都会发消息跟他说笑话,比如 “今天拍哭戏,我哭得太投入,把鼻涕蹭到男主衣服上了,男主脸都绿了”,还会寄东西过来 —— 上次他说拍冬天的戏冷,她立马就寄了羊绒衫,还写了封信,字虽然不好看,却透着股可爱;
这次他说想吃老家的糖糕,她就托人从安桥市买了寄过来,还附了张纸条:“吃甜的心情会变好,别太累啦!” 每次看到她的消息,收到她寄的东西,他都觉得,自己还是李红星,不是那个在戏里挣扎的角色。
“我好像有点懂了,” 李红星看着黄志忠老师,眼神亮了,“我妈做的排骨面,晋东大哥家的饭局,夏晚晴寄的糖糕和信,还有刚才老李的炖鱼,这些都是我的锚,对吧?”
黄志忠老师笑了,点了点头:“对喽!就是这些。别小看这些小事,正是这些小事,能让你知道自己是谁,能让你从角色的梦里醒过来。
你演冯保,演的是个太监,在宫里勾心斗角,看人脸色;
可你回到家,你是你妈的儿子,你妈会给你炖排骨面;
你是你女朋友的男朋友,她会给你寄糖糕;
你是晋东的小兄弟,他会拉你去家里吃饭。这些身份,比角色重要多了。”
车子快到剧组的时候,黄志忠老师把车停在路边,看着李红星,眼神很认真:“我跟你说,演员这行,最容易飘。
演了王侯将相,就觉得自己真是个人物了,出门前呼后拥,说话都带架子;
演了悲剧角色,就觉得自己全世界最惨,谁都欠你的,天天唉声叹气。
可实际上,你啥也不是,就是个演戏的,跟老李开农家乐、跟我媳妇买菜没啥区别,都是讨生活。”
“你得记住,戏拍完了,角色就留在片场,别带到生活里。
该吃就吃,该睡就睡,该跟朋友聊天就聊天,该跟喜欢的人撒娇就撒娇。
这样,你下次演新角色的时候,才能放空自己,重新进去,不然老角色的影子没散,新角色也演不好,最后啥都不是。”
李红星重重地点头:“黄老师,谢谢您。我以前总觉得,演得越投入越好,投入到忘了自己才叫敬业,现在才知道,能收能放才是真本事,能记住自己是谁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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