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花楼内,死寂无声。
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甜腻的脂粉与酒气,形成一种令人闻之欲呕的诡异味道。方才还娇声软语的美人们早已尖叫着逃散一空,只剩下一群平日里在姑苏城横着走的公子哥儿,此刻却像一群被无形大手掐住脖子的鸡,僵在原地,连呼吸都忘了。
他们的目光,无法自控地汇聚在地上那具不断抽搐的无头尸体,和那颗滚落在桌角的头颅上。
路长明,姑苏锦衣卫百户,徐家在官面上最重要的一条狗,就这么死了。死在了他最喜欢的温柔乡里,死得干脆利落,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像样的惨叫。
魏淮安跪在地上,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,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。恐惧、兴奋,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野心,像三条嗜血的毒蛇,疯狂地啃噬着他的理智。
百户之位。
这四个字,像一道灼热的烙印,深深刻入他的脑海。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,就要在这潭死水里,要么同流合污被徐家当成另一条狗,要么被排挤至死。可现在,一条血淋淋的、通往云端的登天之路,就这么突兀地摆在了眼前。
路的尽头是万丈光芒,还是粉身碎骨,全看他接下来的选择。
沈天君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,落在了那个已经瘫软如泥的徐三公子身上。
“袁先生,带上他。”
袁天罡一言不发,上前一步,像拎一只待宰的鸡仔般,单手将涕泪横流的徐三公子从地上提了起来。徐三公子双腿发软,在半空中无力地蹬踹着,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,眼神涣散,显然已经吓破了胆。
“侯……侯爷饶命……别杀我……我爹……我爹有的是钱……你要多少钱都行……”
“聒噪。”
袁天罡手掌在他后颈轻轻一按,徐三公子的哭嚎便戛然而止,脑袋一歪,彻底昏死过去。
沈天君再没有看房内任何一人,转身向外走去。安月瑶跟在他身后,面纱下的俏脸一片煞白。她看着沈天君的背影,那道身影明明挺拔如松,却让她感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。这不是凡人的杀气,而是一种视万物为刍狗的漠然。在他眼中,路长明的死,与踩死一只路边的蚂蚁,恐怕并无区别。
他不是在查案,也不是在谈判。他是在制定规则,用最直接、最血腥的方式,将所有不守规矩的人,从这片土地上抹去。
当三人带着一个昏死过去的俘虏走出杏花楼时,原本还敢在远处探头探脑的蓉妈妈和一众龟奴,吓得“呼啦”一声全部缩了回去,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。
街道上空无一人,只有寒风卷着几片落叶打着旋儿。
魏淮安独自留在天字一号房内,他看着满地的狼藉和那颗圆睁双眼的人头,深吸了一口气,胸中的空气却冰冷刺骨。他知道,从他跪下的那一刻起,自己就没有退路了。
他颤抖着手,解下自己身上的外袍,小心翼翼地将路长明的头颅包裹起来。那颗头颅尚有余温,隔着布料传来,沉甸甸的,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心头发慌,却又有一股病态的兴奋从心底升起。
他打了个死结,将包裹紧紧抱在怀中,大步走出杏花楼,翻身上马。冰冷的夜风吹在他脸上,让他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。他一刻也不敢停留,双腿猛地一夹马腹,朝着城南徐府的方向,纵马狂奔。
……
姑苏城,徐府。
作为江南第一等的盐商世家,徐府的宅邸占地近百亩,亭台楼阁,雕梁画栋,比之寻常王公的府邸,还要奢华几分。
此刻,徐府门前,两排手持棍棒的家丁如临大敌,将大门守得水泄不通。
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,魏淮安的身影出现在长街尽头。
“站住!什么人!”为首的护院头领厉声喝道,手中的朴刀在灯笼下闪着寒光。
魏淮安在府门前数丈外勒住马,他翻身下马,怀中紧紧抱着那个分量不轻的包裹。他抬起头,迎着一众家丁警惕的目光,用尽全身力气,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沉稳而有力,如同金石相击。
“锦衣卫,魏淮安!”
护院头领皱了皱眉,他们已经接到消息,路百户和三公子在杏花楼那边出了点状况,但具体如何,还不得而知。
“锦衣卫?路大人呢?怎么不是他亲自来!”
魏淮安闻言,脸上竟挤出一丝冰冷而扭曲的笑意。他缓缓将怀中的包裹举起,当着所有人的面,猛地一把扯开!
路长明那张惊骇欲绝的脸,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!
“啊!”
门口的家丁们发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,有几个胆小的,更是吓得连连后退,手中的棍棒“哐当”掉在了地上。
“路……路大人!”护院头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。
“魏淮安奉冠军侯之命前来传话!将路长明的人头奉上!”魏淮安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想过的威严与煞气。
“他娘的,你算个什么东西,敢在这里妖言惑……”一个护院仗着人多,提着刀就要上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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