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沉,寒风如刀。
徐府之内,灯火通明,却照不透那弥漫在亭台楼阁间的恐惧与压抑。仆人们噤若寒蝉,走路都踮着脚尖,生怕发出半点声响,惊扰了书房里那头濒临失控的雄狮。
徐哲一袭月白锦袍,缓步走出自己居住的“静心斋”。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为家族忧心忡忡的沉痛表情,可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,却燃烧着一团名为“野心”的冰冷火焰。
他没有去父亲所在的内院书房,更没有按照父亲的命令,去联络王、李、孙几家准备明日的“死战”。
他穿过重重回廊,娴熟地绕开了所有巡夜的家丁,身影如一缕青烟,从一处不起眼的侧门,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姑苏城的夜色之中。
方向,并非城东别院,也非任何一家世交府邸,而是城西。
那里,是王家的地盘。
……
王家,以丝绸生意起家,在姑苏城也算是一号人物,只是一直被盐商徐家死死压着一头,几代人都未能真正出头。
此刻,王家府邸的书房内,家主王陵正焦躁地来回踱步,上好的波斯地毯几乎要被他磨出火星。
徐家门口发生的事情,早已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姑苏城所有顶级世家的耳朵。路长明那颗死不瞑目的人头,冠军侯那句“明日午时”的最后通牒,像两座阴云密布的大山,压得所有与徐家有牵连的人都喘不过气。
王家与徐家明面上是生意伙伴,暗地里却没少被徐雄欺压。王陵此刻的心情,既有几分幸灾乐祸,又充满了对那位冠军侯雷霆手段的恐惧,更担忧自家会被徐家这条行将倾覆的破船拖下水。
“老爷,徐家大公子求见。”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,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疑。
王陵猛地一愣,停下脚步。
徐哲?这个小畜生!这个节骨眼上,他来做什么?替他那个暴怒的爹来搬救兵?想拉我王家下水给他陪葬?
“让他进来。”王陵深吸一口气,挥了挥手,重新坐回主位的太师椅上,脸上恢复了世家之主的沉稳,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指节,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。
片刻后,徐哲走了进来。
他对着王陵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:“侄儿徐哲,深夜叨扰,还望王伯父恕罪。”
“贤侄客气了。”王陵皮笑肉不笑地抬了抬手,端起茶杯,眼神却锐利如刀,“徐家出了这么大的事,老夫也是忧心忡忡。不知贤侄深夜到访,所为何事?可是你父亲有什么吩咐,要拉上我们几家,共渡难关啊?”
徐哲直起身,目光平静地扫了一眼侍立在王陵身后的管家和护卫,仿佛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讥讽。
“王伯父,接下来的话,事关王、徐两家……不,是姑苏所有世家的生死存亡。还请……”
王陵眼皮狠狠一跳,与徐哲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对视片刻,心中莫名一寒。他最终还是挥了挥手:“你们都下去吧,在院外守着,不许任何人靠近。”
“是。”
等到书房的门被重新关上,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时,王陵才沉声开口:“现在可以说了吧。你父亲是不是要联合我们几家,跟那位侯爷鱼死网破?”
徐哲闻言,竟低低地笑了起来。
那笑声很轻,却像淬了冰的钢针,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讥讽与寒意,让王陵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。“你笑什么?”
“我笑伯父天真。”徐哲走到桌边,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已经凉透的茶,慢悠悠地说道,“王伯父,您觉得,凭我父亲请来的那位先生,再加上你们几家凑出来的那些护院家丁,够资格让那条过江龙……破网吗?”
“放肆!”王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,“徐哲!你这是什么意思?你是在小瞧我们几家,还是在替你徐家求饶?”
“求饶?”徐哲将茶杯送到唇边,却没有喝,只是透过袅袅的冷气看着王陵,声音淡漠得不带一丝情感,“不,我不是来求饶的。”
他放下茶杯,杯底与桌面碰撞,发出一声清脆的“嗒”。他抬起头,身子微微前倾,一字一句,清晰地说道:“我是来,请王伯父与我联手……送我父亲上路的。”
“轰!”
王陵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惊雷炸响,他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,巨大的力道让沉重的椅子向后滑出半尺,与地面摩擦发出“吱嘎”一声刺耳的尖响。
他指着徐哲,因为极度的震惊与愤怒,手指都在剧烈颤抖。
“你……你这个逆子!疯了!你简直是疯了!那是你亲生父亲!你竟然想勾结外人,谋害生父?!”
“大逆不道!猪狗不如!”
面对王陵的咆哮,徐哲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,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他只是静静地等着王陵骂完,才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他,幽幽开口:“王伯父,您骂完了?”
“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人,您在姑苏城几十年,被他压了半辈子,难道不比我更清楚?”
“为了保住我那个只会惹是生非的废物弟弟,他就能不顾一切,动用家族最后的底牌,去跟一位封无可封、手握天子剑的冠军侯死磕。您觉得,这样一个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家主,还配领导徐家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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