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清河镇万籁俱寂。
张河家那间狭小简陋的卧房内,油灯早已熄灭。他并未入睡,而是盘膝坐在冰冷的土炕上,双目微闭,心神完全沉入体内。
意识深处,残破的“人皇幡”虚影静静悬浮,散发着幽寂的气息。而在其下方,那卷仿佛由规则凝聚的《升魂》卷轴熠熠生辉。
【当前升魂点:11.45】
这是连日来不断狩猎、杀戮的积累。从最初的0.01到如今的11.45,每一个点数都沾染着血腥,也承载着他挣脱命运的希望。
是时候尝试《升魂》的另一个功能了——提升自身!
他首先将注意力集中在“魂力”上。按照这个世界的常识,先天魂力为零,几乎断绝了修炼的可能。但《升魂》的存在,本身就是对常识的颠覆。
“《升魂》,提升我的魂力。”张河在心中默念。
卷轴微微波动,反馈来一道信息:
【提示:未检测到宿主拥有魂力循环基础。无法直接提升魂力等级。建议优先构建魂力循环(即获取第一魂环),或通过《升魂》推演/优化基础冥想法。】
无法直接提升?
张河眉头微蹙,但并未太过失望。这在意料之外,却在情理之中。魂力是这个世界的根基法则,直接无中生有或许确实困难。获取魂环是条路,但风险太高,且他的人皇幡猎取魂环的方式注定与众不同,不能暴露。
那么,剩下的选择就是——冥想法。
这个世界,基础的冥想法并非绝密,在武魂殿分殿进行武魂觉醒时,马修大师就曾简单提及并传授了一套大陆流传最广的《基础魂力引导术》,粗糙简易,效率低下,但对于先天魂力者而言,聊胜于无。而对于零魂力者,它几乎毫无用处,无法感应和积蓄任何魂力。
张河之前也尝试过,结果与常人无异,体内空空如也。
但现在,有了升魂点,或许可以改变这一点。
“《升魂》,推演并优化《基础魂力引导术》,使其适配我当前状态(武魂:人皇幡,先天魂力零)。”
指令下达的瞬间,张河感觉自己的精神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了一部分,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。同时,《升魂》卷轴上光芒流转,无数细微的光点如同星河般闪烁、碰撞、重组。
【推演/优化《基础魂力引导术》……需消耗升魂点:10。是否继续?】
10点!几乎是他全部的家当!
张河只是犹豫了一瞬,便果断确认。
“继续!”
刹那间,卷轴上数字跳动,【升魂点:11.45】瞬间变成了【1.45】。一股庞大而复杂的信息流如同开闸洪水,汹涌地灌入他的脑海。
头痛欲裂!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扎他的灵魂。
他死死咬紧牙关,额头上青筋暴起,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。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只是硬生生承受着这股信息冲击。
不知过了多久,痛苦潮水般退去。一套全新的,与他灵魂、与人皇幡隐隐产生共鸣的冥想法,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意识中。
——《万魂归一基础观想法》。
这套法门彻底摒弃了原版引导术感应天地元力的路子,而是另辟蹊径,以观想“人皇幡”为核心,将自身意念沉入幡中,引导幡内那些被吸收、炼化后最精纯的灵魂本源气息,反哺自身,于死寂中孕育生机,强行在干涸的体内开辟出一丝魂力根源!
其原理,竟与《升魂》杀戮得点、反哺自身的路径隐隐相合!
张河心中震动,不再耽搁,立刻按照《万魂归一基础观想法》所述,凝神静气,意念沉入体内那面残破的人皇幡虚影。
初时,依旧是一片混沌与死寂。那面残幡如同亘古不变的顽石,毫无反应。
张河不急不躁,意念如同轻柔的触手,一遍遍拂过幡面,感受着那些被吸纳进来、已被碾碎杂念只剩下最本源能量的灵魂气息。他尝试着,如同呼吸般,引导着一丝极其微弱的、冰凉的灰色气流,逆流而上,离开人皇幡,缓缓渗入自己的经脉丹田。
这个过程极其缓慢,且伴随着一种灵魂层面的滞涩与刺痛,仿佛在开凿一条堵塞万年的河道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。窗外,月色渐沉。
就在张河感觉精神即将耗尽,意识都有些模糊之时——
嗡!
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颤,自人皇幡深处传来。
那一丝被引导的灰色气流,终于艰难地突破了某种屏障,落入他干涸的丹田气海之中。
刹那间,一股冰凉的、微弱却真实存在的能量感,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,在他体内荡漾开来!
虽然这丝能量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比之初生婴儿的呼吸还要细微,但它确确实实地存在着!不同于体力,不同于精神力,是一种独特的、蕴含着灵魂与秩序气息的——魂力!
他,张河,先天魂力为零的“废人”,凭借《升魂》推演的独特法门,硬生生在自己体内,孕育出了第一缕魂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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