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应该是安全了。”
一名白衣少年跌跌撞撞的走进来,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动摇,他似是一句话也不愿多说,直接拍出一吊钱:“掌柜的,一间上宿。”
这少年瞧着也是尚未及冠,蒙灰的衣摆上虽是血迹干涸,但却仍能看出材质不凡,若洗净定是欺霜胜雪,如他此刻苍白的面色。
这少年马尾凌乱,腰间双股粗绳悬着玉令,修长的无名指上是闪着银光的储物灵戒。这样的装扮,仅一眼,掌柜的便认出他似是某个宗门下山的弟子:“天恒宗?”
少年抬头看了掌柜一眼,眼角似有杀意。掌柜的见他面色冷的可怕,一点不敢多问,忙不迭赔着笑喊来小二带人上去。少年似是松了口气,拱手一礼:“多谢掌柜不问之恩,中午在下亲自下来解释。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掌柜的提笔蘸了墨翻开名册。
“楚云天。”少年跟着小二上去之前扔下一卷纸,“这是我的通缉令。不知够不够当身份证明?”
掌柜下意识点点头,却又猛然抬起头:“等等,通缉令???”
他为什么不直接给自己看那玉令???
但再抬头时,哪还有来人的身影。
倒是通缉令里,直截了当的夹了张银票。
——————
齐传铮没睡一会就醒了。
他梦中都是宋家,是许夫人那碗没端上来的鲜笋汤,是宋子吟笑嘻嘻唤他一起去大集。
他盯着天花板,叹了口气。
就在这时,天花板上传来咚的一声,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。
齐传铮一下子坐起来,走到走廊推开窗,恰好看见一位小二走下来:“小二,上面是什么人?”
“今早刚来的一位客人。”小二答,“真是古怪,上来就给一吊钱说住上宿,掌柜要登记直接扔下去一卷通缉令,您还是别去招惹他的好。”
齐传铮本也想就此关上窗,但是头顶开始有水往下滴。他抹了把头发上的水,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之气。
如果只是个怪人他确实不想招惹,谁知道这是什么穷凶极恶的逃犯。
但是那人,好像受伤了。
他若是坐视不理,倒也于心不忍。
思及至此,齐传铮推开门:“我去看看。另外,好像有点漏水,一会帮我这儿堵一下。”
“好嘞,”小二点头,“您吩咐的午饭……”
齐传铮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报菜单:“煮一挂九鲜面,要劲道些的。清淡一点,我不喜欢咸的,两个时辰之后我下楼。还要炒几个小菜……”
小二记下来,往楼下去吩咐后厨了。齐传铮则上楼,意欲会会那个好大动静的怪人。
上宿比起独宿,果真是更好了几分,走廊中木板都不咯吱咯吱响。向下望去,便是集市,还能望见远处穿城而过的越江。
“好景色啊。”齐传铮走到自己那间对应的上宿,正思考要不要敲门,却发现门压根未锁,甚至留下了一个像是猛一下关上后又回弹的小缝。
而从那道缝中传来的,正是更加浓郁的血腥之气。
“谁?”门里传来一声低呵,齐传铮听着似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。
“我……”齐传铮尚未自报来意,门却打开了;他被直接拽进了房中,一个只穿着雪白单衣的少年将他抵在门上,长发散了他一身。
“你真是好大的胆子。”那个人冷哼,“不知道是谁就敢往上走。”
齐传铮抬头望着这少年,他生的当真是好看,且一见便知是修仙之人。只是,他这副强弩之末的模样,倒给他多添了一分雪霁天晴的、还能给人接近的感觉,使得他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。
尤其是他身上的气息,当真好闻,如同碎雪晴光映寒江、落凌凿风照冰凇,清冽又澈明。
见齐传铮不答话,少年逼的更近了些:“怎么,在想怎么杀了我?”
“你都没给我自报家门的机会好吗??”齐传铮终于反应过来,忙插话示意自己真不是来杀他的。
少年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,眸光晦暗不明。
“那你说,你是谁?”
——————
楚云天一回到房中,送走小二之后便关上了门,强撑的痛楚终于从那冰冷的面容上破溃而出,他背靠着门,缓缓滑落至地上,眼神因为剧痛而失焦,迷茫的看着上方的白墙。
他闭上眼,忍着周身如火烧冰刻般的苦楚,咬着牙强行催动灵力运转,试图修补自身的伤势。冷汗一滴滴从额间滴下,他分不清衣袍上是汗还是血。刚才在下面他怕被看出异样特意施了术法掩盖,其实白衣之下早就是伤痕累累的后背,和被血浸透的单衣。
半晌,那股剧痛终于得以缓解,楚云天大口喘着气,颤抖着爬起来跌跌撞撞摔进内间,慢慢撕去和自己伤口已然黏在一起的衣服,匀好热水爬了进去。
水桶顷刻晕上浓墨重彩的黑红交错,还混着绿的白的脓水。楚云天摸索过自己储物灵戒中的汗巾,捋了把清水,擦拭着自己背后的伤。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喜欢我即主宰请大家收藏:(m.zjsw.org)我即主宰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