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黄惜才最后指着那三腿椅子,声音哽咽地诉说极致贫困时,李贤缓缓抬起了头。
他的目光不再带有那种探究和玩味,变得深沉而复杂。他凝视着眼前这个衰老、落魄、被生活折磨得几乎没了人形的老秀才,久久没有说话。
黄惜才喘着气,说完这漫长而痛苦的叙述,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,瘫坐在椅子上,只剩下沉重的喘息。他不敢看李贤的眼睛,内心充满了屈辱和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平静。说出来了,都说出来了,是死是活,听天由命吧!
良久,李贤才缓缓开口,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、难以言喻的意味:“先生之才,屈于斗筲;先生之遇,令人扼腕。世事昏昧,竟至于此么…”
他轻轻叹了口气,那叹息声中,似乎真的蕴含着一丝真实的沉重。他再次环顾这陋室,目光掠过那排旧书,眼神变得更加幽深。
“先生方才说…曾在县衙为吏三年?”李贤忽然问道,语气似乎只是随口确认。
黄惜才心中猛地一紧!来了!他终于要问到关键了!他全身的神经再次绷紧,谨慎答道:“是…是的…那是…大概七八年前的事了…小老儿无能,不堪驱使…”
“哦?七八年前…”李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敲击桌面,节奏缓慢而清晰,“那时…县衙之中,可有什么…嗯…特别的事发生?或是…有什么特别的人物?”
他的语气依旧平淡,但黄惜才却敏锐地捕捉到那平淡之下隐藏的急切!特别的事?特别的人物?他指的是什么?难道…
黄惜才的心脏狂跳起来,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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