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洲城下町的寒意比昨夜更重了。正月里的晨光懒洋洋地铺在土路上,却驱不散角落里的阴影与冰冷。
柳生新左卫门蜷缩在一家关门的茶屋屋檐下,身上还残留着劣酒的酸臭味和地面冰冷的尘土。他睡得并不沉,梦境光怪陆离——一会儿是晶莹剔透的玻璃宫殿,一会儿是肥皂堆成的金山,最后,定格在一个扛着巨棍、乱发如狮的狂野身影上。
“……宫本……武藏……”他嘟囔着,嘴角在睡梦中扯出一丝扭曲的笑,“太好了…妈的,剑豪剧本…居然是我拿到了……” 他的声音大了一些,带着梦呓的含混与激动:“…大阪…两阵…砍了那只老乌龟…天下第一兵…就是我柳生……”
就在他梦里砍瓜切菜,即将功成名就之时,感觉有人在推他的肩膀。
“哦咦……喂!”
推搡的力道加重了。柳生不耐烦地挥手想打开,却摸到了一片冰冷坚硬的木质表面。
他不情愿地睁开惺忪睡眼。
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一张色彩斑驳、怒目圆睁、嘴角獠牙外翻的——“鬼面”!
“哇啊啊啊——!鬼啊!!”柳生吓得魂飞魄散,手脚并用地向后猛爬,后脑勺“咚”一声撞在茶屋的木板墙上,疼得他眼冒金星。
戴着阵笠和恶鬼面具的柴田收回手,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警惕:“喊什么。你是何人?无宿浪人?怎睡在此地?”他的手按在了腰间的肋差柄上。正月时节,町内出现不明浪人,是他们这些负责警戒的足轻需要盘查的对象。
柳生惊魂未定,大口喘着气,这才看清对方只是个穿着足轻阵服、戴着面具的士兵。恐惧稍退,羞恼又尴尬的情绪涌了上来。他扶着墙站起来,拍打着身上的尘土,试图找回一点尊严。
“什、什么无宿!在下柳生新左卫门!是…是住在这町里的!”他色厉内荏地强调。毕竟被当作无宿的浪人可是没什么好下场的。
“柳生?”柴田偏了偏头,面具下的目光审视着他,“没听说过。你方才梦里说什么…武藏?砍了谁?”
柳生心里一咯噔,暗骂自己做梦说漏嘴,毕竟这时候说出砍了内府这种疯话,此时民间已经有「老い亀」的说法了,而网文常说的「狸猫」则是源自江户中期的「狸の寝入り」「狸亲父」等市井笑话。
柳生的后颈“唰”地冒了层冷汗,手心黏得能攥出水来,喉咙像被晒干的麻绳勒住,半天挤不出一个完整的字。他下意识往后缩,后背还抵着冰凉的木板墙,退无可退,只能眼睁睁看着柴田按在肋差上的手又紧了紧——那刀柄的木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,像要随时咬人的牙。
冷汗像冰水似的瞬间浸透了柳生的粗布内衬,后背紧贴着茶屋的木板墙,凉得他打了个哆嗦,可浑身的热意却从脖颈往天灵盖冲——不是暖和,是吓出来的潮热。他的舌头像打了死结,张了好几次嘴,只发出“呃、呃”的气音,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缝里的尘土,指甲缝都嵌满了灰。
“武、武藏?”柳生的声音发飘,还带着明显的颤音,眼神不敢跟面具下的目光对上,一个劲往柴田按在肋差上的手瞟,那刀柄泛着冷光,看得他心脏“咚咚”狂跳,快得像要撞破肋骨。“那、那就是个……是我家底下帮工的愣头青!没、没什么名头的!”
他急着撇清,可越说越乱,脑子里一团浆糊——梦里喊的是“砍了老乌龟”,现在被追问,这话要是圆不回来,轻则被当成疯子打一顿,重则直接按“谋逆”的罪名拖去奉行所!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,脚底下不知什么时候沾了土块,一滑,差点栽倒,慌忙扶住墙才站稳,膝盖还在不受控制地打颤。
柴田往前迈了一步,阵笠的阴影罩住柳生,面具上的獠牙仿佛离他的脸只有寸许。“帮工?”他的声音沉了些,带着足轻查问时的严厉,“那你梦里说‘砍了谁’?还提武藏的名字——莫不是你们两个要一起去行刺?”
“行刺?!”柳生吓得魂都飞了半截,嗓门陡然拔高,又赶紧捂住嘴,只敢从指缝里漏出气音,“不、不是!绝对没有!我那是做梦!是魇着了!”他的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,砸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印子,“内府大人何等尊贵,我、我借十个胆子也不敢想啊!”
实不相瞒,我家中…我家中是养了用心棒的!对,叫新免武藏!很能打的!我这就回去……”他说着就想往町里溜,仿佛只要提到武藏的名字就能带来安全感。
“哦?新免武藏?”一个略带讥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。
佐助从旁边一家刚开门、正在卸板子的酒屋里走出来,手里拿着一小包用荷叶包着的东西,似乎是刚买的早饭。他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对话。
“你说的是那个扛着大棍子、饭量像饿鬼一样的浪人?”佐助走到柳生面前,上下打量着他狼狈的样子,“怎么,你家那位‘用心棒’,没把你这个主家保护好?让你睡大街?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喜欢穿越成了福岛正则庶出子请大家收藏:(m.zjsw.org)穿越成了福岛正则庶出子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