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肺口深处那足以燃尽万物的火光并未熄灭,而是化作了无数道金色的丝线,尽数没入了沈流苏的眉心。
剧痛与灼热之后,是极致的空灵。
她缓缓睁开眼,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方才将心头血按入古老香碑时的滚烫触感。
体内,仿佛有千万条温热的细流正在经脉百骸中奔涌穿行,每一次冲刷,都带来一阵深入骨髓的战栗。
这便是“香魂共鸣”的反噬,亦是沈家血脉传承的终极烙印。
“啾……”
一声虚弱的低鸣在耳畔响起。
白鹤自半空勉力振翅,摇摇晃晃地落在她的肩头,羽翼轻颤,随即张口吐出一小撮沾染着露水的香灰。
正是墨公子留下的“传信香灰”。
沈流苏眸光一凝,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,捻起那撮冰凉的香灰。
只在鼻尖轻轻一嗅,她那双因力竭而略显迷离的眼眸骤然收缩,射出骇人的精光!
此香……竟是“梦引粉”与“胎心油”的混合物!
这是前朝秘典中记载的,专门用于控制死士的“蛊香”母体!
一旦通过水源大范围散播,闻者轻则昏迷,重则神智受控,沦为行尸走肉。
而“胎心油”的阴毒之处在于,它会优先侵蚀体弱及宫中孕妇,造成不可逆的损伤。
那墨公子,竟是要血洗整个后宫!
与此同时,皇城之内,三十六宫齐发异象。
钟粹宫的丽嫔正在镜前梳妆,忽然发出一声惊呼,直挺挺地向后倒去,昏迷之前,只觉一股诡异的甜香自鼻腔深处涌出。
身旁的宫女大惊失色,只见丽嫔的鼻尖,正缓缓渗出一滴米粒大小、泛着淡金色光泽的香液。
同样的情形,在储秀宫、翊坤宫、长春宫接连上演。
一时间,宫女太监们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般,成片成片地倒下,整个皇宫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恐慌。
御膳房,负责取水的太监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。
只见那口供应着大半个后宫饮水的深井中,正不断翻涌起一层层细密的黑色泡沫,一股夹杂着腐肌藤与松墨的腥甜气味冲天而起,闻之令人作呕。
太极殿外,小荔枝脸色煞白,死死扶住冰冷的廊柱,才勉强撑住没有倒下。
他强忍着头晕目眩,看向高台之上的那道身影。
他的主子,大晏天子萧玦,正负手立于殿前最高阶,玄色龙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。
他没有看宫中乱象,而是凝视着北方,那道直冲天际、尚未完全散去的赤色香柱,幽深的眸光比这夜色还要浓重。
良久,他才开口,声音听不出喜怒:“香语阁,可有回应?”
小荔枝身子一颤,强撑着回话:“回……回陛下,尚无动静。”他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。
陛下……似乎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切?
他非但不惊,反倒像是在等待着什么。
香语阁内,气氛凝重如铁。
苏嬷嬷站在密室中央,面前是一张由无数根纤细银丝构成的奇异网络——“听香网”。
此刻,那些平日里静默无声的银丝正发出“嗡嗡”的悲鸣,剧烈地颤动着。
丝线之上,光影流转,竟勾勒出了一幅动态的皇城水脉图景。
一个刺目的红点,正以惊人的速度,沿着水脉朝四方蔓延,已然侵入了东六宫、西尚局、内织造三处最重要的水源枢纽!
“是蛊香!有人在利用宫中水网投毒!”苏嬷嬷脸色大变。
她立刻从一旁的暗格中取出沈家秘传的“逆罗盘”,试图锁定蛊香的源头。
然而,那平日里无往不利的罗盘指针,此刻却如同疯了一般狂转不止,根本无法定位。
“不好……蛊香已经形成了闭环,切断任何一个节点都无济于事!”苏嬷嬷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绝望。
这种环环相扣的香阵,除非找到母蛊,否则寻常的破香之法根本无效。
就在此时,“吱呀”一声,密室的门被推开。
一道身影踏着风雪归来,玄色的斗篷上血迹斑斑,点点暗红如寒冬腊梅。
沈流苏回来了。
她的脸色苍白如纸,步履却稳得像一柄插入地面的剑。
她没有回寝殿,甚至没有看苏嬷嬷一眼,径直走向密室最深处那面尘封的墙壁。
机关转动,墙壁后露出一个紫檀木匣。
正是她父亲的遗物……“青囊香匣”。
她素手轻扬,跳过前两层,直接开启了从未动用过的第三层。
匣中,静静躺着一枚漆黑如墨、毫无光泽的香丸。
“断魂引·子。”
苏嬷嬷失声惊呼:“阁主,不可!此乃沈家禁药,强行追溯亡者残香,您……您的嗅觉会废掉的!”
此香,可以短暂唤醒死者或器物上残留的香息,将其生前最后的画面重现。
代价,是施术者七日之内,五感封闭,不闻世间任何香气。
对于一个调香师而言,这无异于自断臂膀。
沈流苏却仿佛没有听见。
她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,一滴殷红的血珠滴落在漆黑的香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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