孝慈坊。
冯承恩指尖的温度,似乎都因这三个字而骤然冰冷。
他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骇然与不解:“孝慈坊?这……这不是先帝为悼念早夭的四皇子所立的私祠吗?十年前因牵扯巫蛊厌胜之术,不是早就被陛下下令封禁,连牌匾都拆了吗?”
沈流苏的目光在那账册上停留了片刻,缓缓合上。
她没有回答,而是转身走向另一排堆满了故旧卷宗的楠木架。
在最底层一个布满灰尘的角落里,她抽出了一份早已泛黄的《京畿祠庙录》残卷。
指尖拂去尘埃,她迅速翻到记录城西庙宇的一页。
关于“孝慈坊”的记载只有寥寥数语,提及此坊原址乃是一片洼地,湿气极重,后因先帝思子心切,强行填平修建,但坊内香火始终不旺,且常有怪事发生,最终在今上登基之初便被彻底废弃。
“封禁了,也可以被悄悄重启。”沈流苏的声音平静无波,却透着一股洞穿一切的寒意,“他们不敢用官坊的名义,便寻了这么一个早已被世人遗忘的禁地。对外宣称是超度含冤亡魂的民间善堂,实则,是为我沈家量身打造的另一座地狱。”
她抬眸看向冯承恩,眼神锐利如刀:“孝慈坊每月焚烧的香烛,名义上是‘供奉’,实际上就是‘引思香’的原料成本。他们将我沈家的冤案编成字字泣血的经文,日夜诵唱,再配合那能引人悲思的香气,潜移默化地给那些本就心怀丧亲之痛的信众洗脑。让他们相信,京城的‘亡人低语’,就是沈家三百冤魂在作祟!”
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,在冯承恩脑中炸响!
他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,浑身汗毛倒竖。
这是何等恶毒的计策!
利用人的善心与悲痛,将一桩弥天大罪,巧妙地转化为一出博取同情的鬼神闹剧!
“属下这就带人去端了那贼窝!”冯承恩目眦欲裂,转身便要冲出去。
“然后呢?”沈流苏冷冷地反问,“打砸一座‘超度亡魂’的善堂?惊扰一群正在‘悼念亲人’的百姓?我们没有证据,只会再次落入他们挑拨民意的圈套。”
冯承恩的脚步生生钉在原地,一拳重重砸在门框上,满脸憋屈与愤恨。
沈流苏深吸一口气,从一旁的药柜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袱,换上了一身最不起眼的粗布麻衣,将自己伪装成一个进城送药的乡下老妇。
“我去去就回。”她只留下这四个字,便融入了苍茫的夜色之中。
次日清晨,城西孝慈坊外,施粥的队伍排起了长龙。
沈流苏佝偻着身子,混在队伍末尾,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。
她发现,每一个从坊内领了粥走出来的人,脸上都带着一种相似的、近乎虔诚的恍惚神情。
更诡异的是,他们的眉心处,都隐隐泛着一抹极淡的青紫色。
她借着向前挪动的机会,鼻翼微动,捕捉到了一丝混杂在粥饭香气中的、若有若无的酸腐气味。
这味道,她太熟悉了!是“惑神粉”!
一种由腐烂的断肠草根茎混合数种毒蕈磨制而成的禁药,长期少量吸入,会让人神经麻痹,极易接受外界的心理暗示,从而产生强烈的依赖感!
当她终于踏入孝慈坊的院门时,脚下的触感让她心中又是一沉。
这里的地砖,并非寻常青石,而是一种质地疏松、颜色偏暗的陶砖。
她悄悄用鞋底碾过地面,一点细微的粉末黏在了鞋底的夹缝中。
她没有进去领粥,而是转身挤出人群,迅速返回了百草苑。
密室之内,从鞋底刮下的那点微末被置于琉璃皿中,用清水化开。
在“金睛草”汁液的滴染下,那混浊的液体瞬间变成了一种妖异的血红色。
“果然是‘迷魂黏土’!”沈流苏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。
这种黏土在烧制地砖时,便将“惑神粉”的原料混入其中。
信众只要行走在这院子里,呼吸之间,毒素便会通过脚底和空气,双管齐下,缓慢侵入体内。
日积月累,神智便会被人牢牢掌控!
更可怕的还在后面。
她将冯承恩暗中录下的、孝慈坊主持“慈母师太”诵经的声音,与之前从“铜管阵列”中分析出的低频心咒进行比对。
结果,两条声波的频率,完美重合!
那个所谓的“慈母师太”,她的声音,本身就是一把能催眠人心的钥匙!
冯承恩看着眼前如山铁证,牙关紧咬:“娘娘,人、物、声,三证俱全!这下总可以……”
“还不够。”沈流苏打断了他,“这些证据,只能证明孝慈坊是个毒窝,却无法直接指向幕后真凶。强行查封,对方只会弃车保帅,我们永远也抓不到那条真正的毒蛇。”
她走到那副巨大的京城沙盘前,目光落在了孝慈坊和皇宫的位置上。
一个在城西,一个在城东,相隔数十里,信息与毒香是如何做到精准输送,而不留下任何痕迹的?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喜欢废柴才女靠种田香飘整个后宫请大家收藏:(m.zjsw.org)废柴才女靠种田香飘整个后宫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