擎天资本顶楼的灯光,常常亮至深夜。叶凡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将最后一份关于“彼岸花”最新资金动向的分析报告合上。电脑屏幕上幽幽的光映着他略显疲惫的脸庞,眼底是连日高强度工作和精神紧绷留下的淡淡青黑。
林家的反扑虽然被暂时击退,但后续的麻烦不断;与“彼岸花”在明暗两条战线上的博弈步步惊心;柳如烟那边虽然解决了“黑蛇”的直接威胁,但她也再次受伤,那份沉重的情谊让他心头窒闷;而林晚晴在经历家族围剿后,变得更加沉默和拼命,那种带着赎罪意味的坚韧,让他看着莫名心疼;苏雨墨则一如既往地可靠,但两人之间那份基于欣赏与默契的微妙平衡,也需要他小心维系。
各种纷繁复杂的事务、算计、情感纠葛,如同无数条无形的丝线,将他紧紧缠绕,几乎透不过气。他感觉自己像一张拉满的弓,弦已到了极限,再绷紧一分,可能就会断裂。
他需要片刻的喘息。一个可以暂时放下所有身份、所有责任、所有算计的地方。
几乎是下意识的,他拿起手机,拨通了那个很少主动拨打,却总能让他心绪稍安的号码。
“楚医生,”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,“现在方便吗?我……胃有点不舒服。”
电话那头的楚灵儿似乎有些意外,但立刻回应道:“方便的,叶先生。我在实验室,您直接过来就好。”
半小时后,叶凡的车停在了“晨曦消化系统与应激医学研究中心”楼下。这栋崭新的小楼在夜色中安静矗立,窗户里透出明亮却不刺眼的灯光,与擎天资本那种充斥着权力与资本气息的冰冷大厦截然不同。
他走进大厅,消毒水的味道比医院淡了许多,混合着一丝新装修的气息和若有若无的……草药清香?前台护士显然认识他,恭敬地将他引向楚灵儿的办公室兼实验室。
推开门,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冰冷的医疗器械,而是窗台上几盆生长茂盛的绿植,以及角落里一个小型书架,上面除了专业书籍,还夹杂着几本诗集和散文。楚灵儿正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,站在实验台前,小心地搅拌着一个冒着热气的陶瓷药壶,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药香正来源于此。
“叶先生,您来了。”楚灵儿看到他,放下手中的东西,快步迎了上来。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,秀眉微蹙,“您脸色不太好,不只是胃不舒服吧?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休息?”
她的关切直接而纯粹,不带任何试探和杂质,像一股温润的泉水,瞬间冲刷掉他周身的些许疲惫。
叶凡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丝算是笑意的表情:“还好,老毛病。”
楚灵儿没有多问,只是示意他在旁边舒适的休息区沙发上坐下。她转身从药壶里倒出一碗深褐色的药汁,小心地端到他面前。
“这是新调配的药膳汤,主料是猴头菇、茯苓和山药,加了点甘草调和,对胃黏膜修复有好处,也能安神。温度刚好,您趁热喝。”她的声音轻柔,带着医生特有的令人信服的力量。
叶凡看着那碗冒着袅袅白汽的汤药,没有立刻去接。他并非不信任她的医术,只是在这种极致疲惫的时刻,这种不带任何目的的关怀,让他有些恍惚。
“怎么了?是味道不好闻吗?”楚灵儿见他不动,有些担心地问。
“不是。”叶凡摇摇头,接过碗,指尖感受到陶瓷传来的温热。他低头喝了一口,药汁微苦,但回味甘醇,一股暖流顺着食道滑入胃中,那隐隐的不适感似乎真的得到了舒缓。
他安静地喝着药,楚灵儿也没有说话,只是坐在他对面,拿起一本医学期刊安静地看着。实验室里只剩下他喝药时细微的声响,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夜嚣。没有需要应对的博弈,没有需要权衡的情感,没有需要背负的责任。时间在这里仿佛放缓了流速,空气也变得柔软。
这一刻,他不是需要运筹帷幄的商界巨子,不是需要复仇的叶家后人,不是被几个女人情感缠绕的漩涡中心。他只是叶凡,一个可以暂时卸下所有盔甲,安静喝一碗药,感受片刻宁静的普通人。
喝完药,楚灵儿又递给他一杯温水,然后拿出检查设备,简单地为他做了些基础检查。
“胃部还是有些痉挛,心率偏快,明显是长期精神紧张和过度劳累导致的。”她收起听诊器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,“叶先生,我知道您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,但身体是根本。您必须保证基本的睡眠和规律的饮食,否则再好的药也只是治标不治本。”
她的叮嘱,不像苏雨墨那样带着战略伙伴的理性分析,不像柳如烟那样带着炽热的占有欲,也不像林晚晴那样带着赎罪般的小心翼翼。就是一种纯粹的、医生对病人的责任,以及……朋友般的真诚关怀。
“好,我会注意。”叶凡难得地没有反驳,顺从地应下。在这里,他不需要强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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