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雾裹着废灵渣的腥气,像块浸了冰的破布,贴在沈砚脸上。他站在赵三木屋的木门前,掌心的蚀灵纹藏在粗布衫底下,泛着若有若无的墨光,像揣了块刚从渊底捡来的黑石头,凉丝丝的,却透着股能烧穿骨头的劲。
木门虚掩着,里面的喧闹声撞碎在雾里,酒气混着卤肉的油香钻出来,勾得人胃里发空,却更让沈砚牙根发紧——那酒肉的香,是用他省吃俭用大半年的灵晶换的,是用老何被活活打死的命换的,闻着比渊底渣蚯的腥臭味还让人恶心。
他抬手,指尖刚碰到门板,“吱呀”一声,门就自己开了。屋里的灯光涌出来,在地上投出三道歪斜的影子,正是赵三和他的两个跟班:王二和孙五。
赵三光着膀子,一身横肉上沾着酒渍,正端着个陶碗往嘴里灌灵米酒,碗沿上还挂着块没啃干净的肉渣。王二和孙五坐在旁边,手里也捏着碗,嘴里塞满了肉,腮帮子鼓鼓的,像两只偷吃东西的田鼠。
看到沈砚的那一刻,王二嘴里的肉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眼睛瞪得像铜铃,手里的陶碗差点摔了:“三……三管事!是……是沈砚!”
孙五也懵了,嘴里的酒顺着嘴角往下淌,愣愣地看着沈砚,像是看到了从地狱爬回来的鬼:“他……他不是被扔进废灵渊了吗?怎么还活着?”
赵三刚咽下去一口酒,喉咙里的热辣还没散,听到这话,眼皮一抬,漫不经心地往门口瞥了一眼。看清是沈砚时,他也愣了一下,手里的陶碗停在半空,脸上的醉意瞬间散了大半,随即就爆发出一阵狂笑,笑得浑身横肉都在抖:“哈哈哈!沈砚?老子没看错吧!你这废物竟然没死?真是命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!”
他放下陶碗,拍着大腿,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:“废灵渊里的渣蚯没把你啃了?还是说那些尸骨堆给你当了垫背的?我看你是走了狗屎运,才捡回一条小命!”
王二和孙五也反应过来,跟着笑了起来。王二捡起地上的肉,扔回盘子里,指着沈砚的鼻子骂道:“你个短命鬼,命倒是挺硬!不过活着回来又怎么样?还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废物!”
孙五也跟着起哄:“就是!三管事能把你扔进去一次,就能把你扔进去第二次!这次进去,我看你还能不能活着出来!”
沈砚没说话,只是站在门口,目光直直地盯着赵三,像两柄浸了冰的刀子。他的脸上还沾着点渊底的黑灰,头发乱糟糟的,粗布衫上满是褶皱,看起来确实还是那个落魄的拾渣奴,可那双眼睛里的光,却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——以前是怯懦,是隐忍,现在是平静,是藏在平静底下的、能把人吞噬的怒火。
他一步步走进屋里,脚下的木板被踩得“咯吱”响,像是在敲赵三的心跳。屋里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,也照亮了他掌心悄悄亮起的蚀灵纹,墨色的纹路在掌心里爬动,像几条醒过来的黑藤蔓。
“你想干什么?”赵三的笑声停了下来,眉头皱了皱,心里莫名地窜起一股寒意。他觉得眼前的沈砚有点不对劲,可到底哪里不对劲,他又说不上来——不就是个没死透的废物吗?还能翻天不成?
沈砚没回答,只是继续往前走,直到离桌子只有两步远才停下。他的目光落在赵三脖子上挂着的灵晶袋上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:“我的灵晶,还我。”
“你的灵晶?”赵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又笑了起来,笑得比刚才还大声,“沈砚,你是不是在渊底摔傻了?那灵晶到了老子手里,就是老子的了!还想要回去?”
他伸出手指,点了点沈砚的胸口,语气里满是侮辱:“想拿灵晶也可以,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响头,把老子伺候舒服了,说不定老子心情好,还能赏你一两块碎渣!”
王二和孙五笑得更欢了。王二拍着桌子:“听到没有?沈砚!赶紧跪下磕头!三管事能赏你碎渣,那是给你脸了!”
孙五也跟着嚷嚷:“快磕快磕!磕完了赶紧滚,别在这儿碍眼!”
沈砚的眼神冷了下来,掌心的蚀灵纹亮得更甚,墨色的光映在他的瞳孔里,像两簇跳动的鬼火。他没动,只是死死地盯着赵三,手指微微攥紧。
“怎么?不磕?”赵三的脸色沉了下来,语气变得凶狠,“给你脸你不要脸是吧?看来你是还想再尝尝被扔进废灵渊的滋味!”
说着,他朝王二使了个眼色:“王二,给我把这废物扔出去!让他知道,在这矿场,谁才是老大!”
“好嘞!”王二立马应了一声,撸起袖子,露出胳膊上的横肉——他平时跟着赵三欺负拾渣奴,练出了点力气,根本没把沈砚放在眼里。他几步走到沈砚面前,伸出手,就想把沈砚往门外推:“你个废物,还不快滚!”
王二的手刚碰到沈砚的肩膀,沈砚就动了。
他没有躲,也没有还手,只是缓缓地抬起了右手,掌心对着王二的胳膊,心里默念一声:“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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