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,被派去执行这项“特殊任务”的士兵们怨声载道。他们习惯了真刀真枪的厮杀,如今却要整天躲在荒郊野岭,眼巴巴地等着鸟群,还要练习用弹弓打纸卷,这让他们觉得简直是儿戏,是浪费军力。抱怨声传到了赵屹耳中。他没有解释,也没有斥责,只是对负责此事的将领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:“传令下去,任何士兵,无论用什么方法,只要能成功将情报纸卷送达下一站并经确认,赏半年军饷。”
这道命令一出,所有的抱怨瞬间烟消云散。士兵们练习使用特制弹弓的热情空前高涨,甚至自发研究起如何更准、更轻地发射纸卷,如何更好地伪装引诱鸟群。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,连“打鸟”都能打出打仗的劲头。
云芷通过老槐树模糊地感知到边境线上,那些士兵们为了半年军饷而绞尽脑汁与鸟群“斗智斗勇”的景象,内心一阵无语。果然,现实的激励,远比任何空泛的道理都来得有效。
云芷通过老槐树“看”到军营里士兵们上蹿下跳、追逐鸟群的景象,内心无语:“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,连打鸟都能打出打仗的气势。”
情报线勉强恢复后,云芷向赵屹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计划:将计就计,送出假情报。她分析,七皇子截断情报,必然想趁赵屹不知情时在边关搞大动作。不如主动送他一个“机会”。
赵屹收到云芷通过“鸟类传信”艰难送回的前线密报,证实了边关暂无大战事,但七皇子势力的小动作不断。他心领神会,是时候执行下一步计划——将计就计,送出假情报,引蛇出洞。
他立刻召来最信任的文书,口述内容,让其精心伪造了一份紧急军情。这份文书采用军中最高级别的加密暗语写成,格式、印鉴无一不真,但内容却完全是精心编造的陷阱。文书的核心意思是:边关储备粮草即将见底,新粮补给迟迟未到,军中因缺粮已出现小规模骚动,士卒怨声载道,军心浮动,形势岌岌可危,请求朝廷火速调粮,否则恐生大变!
这份假情报被故意做旧,边缘甚至沾染了些许污渍,仿佛历经艰险才送出。赵屹挑选了一条他早已察觉被“马匪”严密监控,但并非最主要的信道。他派出一名身手矫健但故意露出些许破绽的心腹信使,携带这份假情报“秘密”出发。果不其然,信使在预定地点遭遇“马匪”伏击,经过一番“激烈”搏斗后“不敌”,情报被“劫走”,信使本人也“负伤”遁走。一切做得天衣无缝。
七皇子的手下截获这份“重要情报”后,如获至宝,快马加鞭送回京城。密报直接呈到七皇子赵昭华案头。他仔细查验了文书的真伪,又结合之前断掉赵屹情报线的成果,心中再无疑虑。他猛地一拍桌案,眼中射出狂喜的光芒:“好!天助我也!赵屹啊赵屹,你也有今天!边军无粮,军心涣散,正是彻底整垮你的天赐良机!”
他立刻行动起来,召来在户部担任要职的心腹官员,下达密令:“立刻以‘紧急驰援边关、稳定军心’为名,火速调拨一批粮草送往北疆!要快!手续从简!” 心腹官员心领神会,问道:“殿下,这批粮草的品质……”
七皇子冷笑一声,眼中闪过狠毒之色:“品质?自然是‘上等’的好粮!库房里那些存放多年、掺了沙土、有些霉变的陈粮,正好可以‘物尽其用’!记住,面上要做得好看些,底层掺些好的,上面覆盖霉变的,沿途严加看管,不得有误!” 他打算用这批致命的“问题粮草”,在缺粮的边军中点燃最后的导火索,彻底引爆兵变,将赵屹的势力连根拔起!
在七皇子的亲自督办下,户部以惊人的效率完成了调拨。一支装载着“问题粮草”的车队,打着“朝廷恩赏、紧急驰援”的旗号,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城,沿着官道,朝着北疆方向疾驰而去。车队两旁护卫森严,不知内情的人看来,只会以为是朝廷重视边关,却不知这车队承载的竟是催命的毒药。
假消息成功送出,七皇子已经咬住了鱼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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