训练基地那扇厚重、足以抵挡轻型爆破的合金大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,发出沉闷的“哐当”一声,仿佛隔绝了刚刚结束的残酷训练与外面那个阳光还算明媚的世界。陈星云、赵铁柱,还有李铁山,三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,几乎是互相搀扶着,拖着沉重的步子挪了出来。
“呼……呼……他奶奶的,”赵铁柱喘得像个破风箱,汗水把他那件迷彩背心彻底泡透了,紧紧贴在壮硕的肌肉上,勾勒出夸张的线条。他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纵横交错的汗水和沾上的泥灰,结果越抹越花,活像个刚从灶膛里钻出来的灶王爷。“李教官,你这训练……是奔着把活人练成兵马俑去的吧?骨头……骨头缝里都在叫唤!”
李铁山情况也没好多少,脸色发白,嘴唇干裂,但腰板依旧挺得笔直,像根在狂风中勉强支撑的旗杆。他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:“这才哪到哪?基础体能恢复而已。真上了战场……这点累算什么?”话虽这么说,他自己也忍不住悄悄活动了一下酸麻到几乎失去知觉的肩膀。
陈星云没说话。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在无声地呻吟、抽搐,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间酸痛的肌肉。然而,一种奇异的、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却像温泉般在疲惫的躯壳深处涌动。他能清晰地“看”到体内那丝微弱的“气”——游戏里被称为“法力”的东西——在缓慢而坚定地流淌、恢复。每一次极限压榨后的恢复,都让这丝“气”似乎壮大了一丁点,如同干涸河床里重新汇聚的细流,带来一种沉甸甸的安全感。这感觉,比在游戏里打坐回蓝要真实、深刻得多。
三个人像三条搁浅的鱼,在基地大门外不远处的树荫下瘫坐下来,背靠着粗糙的树干,贪婪地汲取着树荫下那一点可怜的凉意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,在满是汗水和尘土的脸上投下跳跃的光斑。赵铁柱不知从哪里摸出半瓶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矿泉水,瓶身上还沾着泥点,他拧开盖子,也不管不顾,“咕咚咕咚”猛灌了几口,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叹息。
世界似乎安静下来,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模糊鸟鸣。疲惫像浓稠的糖浆,包裹着他们,让人只想就此睡去。
就在这短暂的、近乎凝固的宁静中,一个刺耳又嘹亮的声音骤然炸响,打破了所有的慵懒。
“妹妹你坐船头,哥哥在岸上走,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……”
是赵铁柱那部屏幕裂得像蜘蛛网、边角都磕掉漆的国产神机。这销魂的来电铃声,音量还被他调到了最大,在寂静的午后简直如同平地惊雷。
“卧槽!”赵铁柱被惊得一哆嗦,手忙脚乱地去掏他那条同样沾满泥污的迷彩裤口袋,动作太大,差点把瘫在旁边的陈星云带了个趔趄。“谁啊!这时候……”他骂骂咧咧地掏出手机,屏幕上跳动着“秦将军”三个大字,像烙铁一样烫眼。
所有的抱怨瞬间卡死在喉咙里。赵铁柱脸上的肌肉猛地一绷,疲惫一扫而空,只剩下军人面对命令时的本能肃然。他手指在裂开的屏幕上用力划过,接通电话,声音洪亮得有些刻意:“首长好!我是赵铁柱!”
电话那头传来秦卫国将军的声音,不高,却带着一种穿透听筒的金属质感,简洁、直接,不容置疑:“铁柱,你们几个,出来多久了?”
赵铁柱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,仿佛将军就在眼前:“报告首长!不到十分钟!”
“嗯。”将军的声音顿了顿,似乎在确认什么,“现在有个特殊任务,就在你们附近区域。陈星云同志,有时间吗?”
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。赵铁柱立刻看向陈星云,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树荫下的陈星云抬起了头,脸上还残留着疲惫,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清亮,如同被冰水洗过。他没有丝毫犹豫,对着赵铁柱手中的手机,清晰而平稳地应道:“有。首长,我们马上回来。”
没有丝毫拖泥带水。刚刚还瘫软如泥的三人,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,猛地从地上弹起来。身体各处关节还在发出酸涩的抗议,但动作却快得惊人。陈星云走在最前,李铁山紧随其后,赵铁柱一边对着电话吼了句“马上到!”,一边撒开腿狂奔跟上。沉重的合金大门再次被推开,三人带着一身汗水和尘土的气息,重新冲回了那个刚刚逃离的训练基地。
基地内部的通道依旧冰冷、空旷,弥漫着消毒水和金属器械特有的混合气味。秦卫国将军就站在他们离开时那个格斗训练场的入口处,背对着他们,身姿挺拔如松。听到急促的脚步声,他才缓缓转过身。
将军的眉头习惯性地紧锁着,眉心的刻痕显得更深了,像用刀凿出来的。他目光锐利如鹰隼,扫过三人狼狈却精神紧绷的模样,没有一句寒暄,直接切入主题,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:“情况紧急。我们一个优秀的同志,代号‘夜枭’,长期潜伏在‘暗影之触’组织内部。他刚刚冒死传出消息,有一份绝密情报——关于他们近期大规模渗透和破坏计划的详细内容,已经得手,就锁在他们位于城南‘黑森林’酒吧地下密室的一个特制保险柜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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