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黑森林”酒吧厚重的橡木大门在身后合拢,将门外世界的光影与喧嚣彻底隔绝。门内,是另一个维度——光线被刻意压榨到最低限度,仅靠墙壁上间隔很远、镶嵌在扭曲金属烛台里的幽绿色壁灯,和散落在各卡座桌面、散发着猩红光芒的玻璃罩蜡烛提供照明。这些光源非但没有驱散黑暗,反而将整个空间切割成无数块摇曳不定、鬼影幢幢的碎片。
空气粘稠得如同陈年血浆,劣质酒精的刺鼻、廉价香水的浓烈、汗腺分泌的酸馊、劣质烟草的辛辣,以及一种若有若无、却更加顽固地钻进鼻腔深处的味道——铁锈混合着腐败的甜腻,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、类似陈旧羊皮纸和干涸墨水的陈腐气息——所有味道在这里发酵、纠缠、变异,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、生理性反胃的独特“氛围”。
震耳欲聋的重金属摇滚乐如同实质的巨锤,疯狂敲打着耳膜和心脏的鼓点。但在这狂暴的音浪之下,似乎还潜藏着更低沉、更扭曲的嗡鸣,如同无数细小的虫豸在啃噬着人的神经。
人影在昏红与幽绿交织的光影里晃动、扭曲。穿着暴露皮衣、画着浓重烟熏妆的女人像蛇一样缠绕在男人身上;角落阴影里,有人神经质地抽搐着,对着空气低语;吧台边,几个眼神浑浊、表情麻木的男人大口灌着颜色诡异的液体;舞池中央,一群人在癫狂地甩动头颅,动作僵硬诡异,仿佛提线木偶。这里没有欢愉,只有一种被压抑到极致、濒临崩溃的歇斯底里。
赵铁柱一进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那身花里胡哨的衬衫和紧绷的牛仔裤此刻显得更加滑稽可笑。他下意识地靠近陈星云,粗壮的手臂肌肉绷紧,瓮声瓮气地低语:“老板……这……这地方真他娘的邪性!跟进了鬼片似的!俺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!”
陈星云没有回应,只是微微眯起眼睛,适应着这诡异的光线。他的表情隐藏在精心修饰过的冷峻面具之下,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全场。体内的那丝“法力”如同受到刺激的含羞草,微微震颤着,传递着一种模糊的、混杂着微弱恶意与空间扭曲感的警示。这感觉……比在训练基地试验“心灵传动”时感知到的更加清晰、更加污秽!
一个穿着黑色紧身短裙、领口开得极低、露出大片苍白肌肤的女人扭着腰肢迎了上来。她脸上挂着职业化的、却毫无温度的笑容,猩红的嘴唇在幽绿灯光下如同刚饮过血。“两位生面孔?第一次来‘黑森林’?想喝点什么?还是……找点特别的乐子?” 她的声音甜腻得发齁,眼神却像冰冷的探针,在陈星云价值不菲的西装和赵铁柱那身蹩脚的“伪装”上来回扫视。
陈星云的目光越过她,直接投向吧台后方——那里有一扇不起眼的、被厚重深红色天鹅绒帘幕半遮半掩的小门。门旁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、面无表情、如同雕塑般的守卫,腰间鼓鼓囊囊,眼神锐利如鹰。李铁山的情报和之前的观察都指向那里:通往地下密室的入口!
“找人。”陈星云的声音低沉平稳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感,巧妙地避开了女人的试探。他随手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百元钞票,动作随意地塞进女人领口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里。指尖在滑腻冰冷的肌肤上短暂停留,没有一丝多余的温度。
女人脸上的假笑瞬间真切了几分,猩红的唇勾起一个暧昧的弧度,身体也顺势贴近了一些,一股浓烈到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。“哟,老板真大方~找谁?这地界儿,没有我‘黑玫瑰’不认识的……”
“蝮蛇。”陈星云吐出两个字,身体不着痕迹地微微后撤,避开了女人的肢体接触。他清晰地捕捉到女人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细微忌惮。“告诉他,北边来的朋友,有批‘货’急着出手。” 他刻意模仿着李铁山提供的、关于该地区地下交易的黑话切口。
“蝮蛇哥……”女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,随即又迅速化开,带着一丝更深的审视,“老板稍等,我去通报一声。” 她扭着腰肢,快步走向吧台后的那扇红帘门,低声对其中一个守卫说了几句。守卫冷冷地瞥了陈星云这边一眼,掀开帘幕一角,闪身进去。
等待的每一秒都格外漫长。狂暴的音乐和扭曲的人影仿佛构成一个巨大的漩涡,要将人的理智和镇定吞噬。赵铁柱紧张地咽了口唾沫,手心全是汗,眼神不断瞟向出口方向。
大约两分钟后,那个守卫重新出现,对着“黑玫瑰”点了点头。
“老板,这边请。”黑玫瑰脸上重新堆起笑容,侧身引路,“蝮蛇哥在下面等您。不过……”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浑身紧绷、眼神凶悍(努力维持)的赵铁柱,“这位兄弟,恐怕得在外面等。下面……规矩严。”
陈星云心中微动。果然,核心区域不是谁都能进。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,侧首对赵铁柱吩咐道:“柱子,在这等我。机灵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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