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卫们迅速制作担架,小心抬起半昏迷的五竹。
就在众人准备撤离时,驿站外突然传来密集而杂乱的马蹄声,火把的光亮由远及近,很快将驿站团团围住!
院墙被火光照得通明。
一队约三十人的骑兵堵在门口,人人蒙面,手持弯刀,眼神凶悍,身上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草原马匪的彪悍气息,但行动间却隐隐透着训练有素的默契。
里面的人听着!魁梧蒙面头领操着生硬官话喊道,交出你们带走的人,和身上的东西,饶你们不死!
目标明确!
就是冲着五竹和玉佩来的!
李云潜心念电转,对方来得如此之快,绝非偶然!
赵擎拔刀出鞘,亲卫结阵防御。
李云潜越众而出,亮出身份令牌,朗声道:我乃北境参军、诚王世子李云潜!奉命巡查边境!尔等何人,敢拦朝廷命官?!
蒙面头领眼神闪烁,似有忌惮,却冷笑道:世子?哼,这荒山野岭,杀了喂狼,谁知道是谁?识相点!
眼看冲突将起——
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低沉苍凉的牛角号声从远处山岗传来!
边军巡逻队的信号!
蒙面骑兵一阵骚动。
头领恶狠狠瞪了李云潜一眼,不甘地挥手:
马蹄声如雷远去。
李云潜松了口气,深知危机暂解,但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。
李云潜军帐内,数盏牛油烛将帐内照得通明。
军医曹先生,是军中经验最丰富的老医官,此刻却满头大汗,手指颤抖地搭在五竹冰冷的手腕上。
他已经反复切脉多次,脸色越来越白。
终于,他收回手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声音发颤:世……世子!老朽行医四十载,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脉象!此人……此人气息全无,脉息断绝,触体冰冷,这……这分明是已死去多时的征兆啊!
帐内亲卫闻言,皆尽色变,下意识地往前半步,看向榻上那个沉默的身影。
李云潜心头一沉,却强自镇定。
他深知五竹的来历神秘莫测,绝非凡人。
正欲开口让曹先生再仔细查看——
嗬……
一声极其轻微、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吸气声,突兀地在死寂的帐内响起!
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,榻上那具被断定的,竟毫无征兆地,直挺挺地坐了起来!
动作僵硬,如同提线木偶,与之前那鬼魅般的身法判若两人!
啊!炸……诈尸了!曹先生吓得魂飞魄散,一屁股跌坐在地,手脚并用地向后蹭去。
几名亲卫也骇然拔刀,如临大敌。
唯有李云潜,虽也心惊,却一步未退,紧紧盯着五竹的脸。
五竹坐起后,便一动不动。
他缓缓转过头,空洞的目光扫过惊恐的众人,最后落在李云潜脸上,歪了歪头,眼中依旧是那片化不开的迷茫。
他似乎不明白周围人为何如此恐惧。
无妨。李云潜深吸一口气,挥了挥手,声音沉稳,曹先生受惊了,你们先退下吧。今日之事,不得外传。
众人如蒙大赦,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,帐内只剩李云潜与五竹。
李云潜走到榻前,仔细端详五竹。
除了目光呆滞,似乎并无大碍。五竹,你……没事吧?
五竹缓缓地、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,动作依旧带着一种非人的滞涩感。
他抬起手,摸了摸自己后脑的伤口,那里金属头骨隐约可见,但他脸上没有任何痛楚的表情。
李云潜沉吟片刻,从怀中取出那枚染血的蟠龙玉佩,递到五竹眼前,沉声问道:五竹,这块玉佩,你从哪里得来的?
五竹的目光落在玉佩上,那蟠龙纹路似乎刺激到了他深处的某些碎片。
他的眉头紧紧锁起,脸上露出极度痛苦和挣扎的神色,仿佛在努力回忆什么。
他抬起手,似乎想指向某个方向,但最终,还是无力地垂下。
他再次抬起头,看向李云潜,眼中只剩下更深的茫然和困惑,缓缓地、坚定地,摇了摇头。
他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李云潜看着五竹空洞的眼神和那枚象征着惊天秘密的血玉佩,心中波澜起伏。
五竹的生还奇迹般证实了他非人的身份,但也堵上了揭开太子秘密最直接的一条路。
线索,似乎又断了,但指向却更加清晰——青冥阁,以及五竹身上发生的惨烈搏杀。
他收起玉佩,对帐外沉声道:传令,加强戒备,没有我的手令,任何人不得靠近帅帐百步之内!
喜欢庆余年,叶轻眉掀翻皇权前夜请大家收藏:(m.zjsw.org)庆余年,叶轻眉掀翻皇权前夜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