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衙那头乱麻似的流民安置和张家随时可能敲响的鸣冤鼓,像两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林星瑶心头。
她看着灶房里张氏和大丫忙碌的身影,以及玩累了正努力往灶膛里添柴、小脸被火光映得通红的小丫,终究是放心不下县衙里的事情。
那老实巴交的爹,对上撒泼打滚又死了儿子的张家人,怕是要焦头烂额。
“师父,县衙忙碌,弟子先告退了,晚些时候再来。”林星瑶对着石桌旁静坐的白璃恭敬道。
白璃没有应答。
林星瑶习惯了,不敢耽搁,匆匆离去。
小院重归宁静,只剩下灶房里柴火噼啪的燃烧声,锅铲偶尔碰撞的轻响,以及小丫努力吹气想把火吹旺的“呼呼”声。
白璃依旧端坐,看似入定,实则内视己身。
一丝极其细微、却又真实不虚的异样感,在她浩瀚如渊的识海深处漾开。
那道无形的瓶颈壁垒,似乎……又松动了一丝丝?
她纤长雪白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,眉心微蹙。
来了,就是这种感觉!
然而,她又心生疑惑。
自己又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?
不过是如常般坐在这院中,看云卷云舒,看着小丫头玩闹。
日复一日,并无不同。
唯一称得上“特殊”的,便是张家那群人闯入时的哭嚎喧闹。
但此事与王铁柱一家何干?
她自始至终,连一个眼神都欠奉,更遑论言语或动作。
因果不沾身,岂会因此触动修为?
莫非……是更早之前?
若真是如此,是何时?何事?
她开始回溯记忆。
若提升不是立时显现,而是有所延迟,那可能的节点便多了些。
几日之前,她确实与那便宜“儿子”王铁柱有过几句交谈。
是因为这个么?
可那不过几句闲谈而已。
这便触及突破契机了?
未免太过轻易了,不合常理。
再往前追溯,上一次有类似微妙提升之感,是何时?
是了……是给小丫灵果的时候。
这两者……有何联系?
白璃神念如丝,沉入识海深处,细细梳理、推演。
因果之线在她意念中若隐若现,却又难以捉摸。
倏然,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闪过识海!
境界松动是从何时开始的?
正是她踏入这柳树沟之后!
那么,踏入此地的缘由是?
收下王铁柱这个“儿子”。
关键点,莫非在于这“身份”?
白璃霍然睁开双眼!
那双蕴藏星河的眸子里,清晰地映入了灶房里忙碌的身影。
张氏正弯腰搅动着锅里的粥食,额角沁着细汗。
大丫坐在小凳上,仔细地摘着仅有的几根野菜,动作麻利。
小丫则坐在灶膛口,小脸认真,努力地往里塞着柴火,火光照亮了她专注的侧脸。
原来如此!
竟是一直忽略了这层身份带来的羁绊与因果。
可她亘古独行,何曾做过“娘”?
更不知晓这凡尘俗世里,“为娘”之道,究竟该如何作为?
就在这时。
一股极其微弱却尖锐的危机感,如同冰针刺入识海!
白璃眸光瞬间锐利如刀,倏然转向县城方向。
源头是……王铁柱!
这个时辰,他应当刚到工坊上工才对。
工坊里能有什么危险?
竟能引动她留下的神识印记,发出如此清晰的警示?
……
县城外,离城门不足一箭之地。
官道旁,尘土尚未落定。
一辆简陋的马车倾翻在地,拉车的驽马倒毙一旁,口鼻溢血。
衙役仰面倒在血泊之中,已然气绝,双目圆睁,凝固着临死前的惊骇表情。
一个身着劲装、面容冷硬的男子手持长剑,剑尖仍在滴着血。
他目光森冷,带着猫戏老鼠般的残忍不屑,剑锋指向瘫坐在地,狼狈不堪的两人。
“啧,本以为是什么硬茬子,原来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姐,和一个……”
他上下扫了一眼浑身是伤、疼得龇牙咧嘴的王铁柱,鄙夷更甚。
“没用的泥腿子。”
王铁柱身上腿上遍布剑痕,衣衫被割裂,鲜血不断渗出,染红了身下的尘土。
他疼得直抽冷气,脸上毫无血色,又惊又怒地喊道:“好汉!好汉饶命啊!咱们素不相识,往日无冤近日无仇,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?”
那男子冷笑一声,向前逼近一步,剑尖几乎要戳到王铁柱的鼻尖,寒气逼人。
“认错?哼!我要找的不是你。既然没死,那就赶紧滚吧!趁老子现在心情不算太坏,可以饶你一条狗命!”
他的目光,如毒蛇般死死锁在王铁柱旁边、同样瘫坐在地、花容失色的林星瑶身上。
“我……我也不认识你啊!”
林星瑶强压着翻腾的恐惧,声音带着颤抖。
“我们无冤无仇,你为何要下此毒手?”
“无冤无仇?”
男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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