怼跑了长舌妇,孟家小院像是打了一场胜仗,连着几天都洋溢着一种扬眉吐气的轻快劲儿。
王秀娥做饭时哼起了小调,孟繁林蹲在门口抽烟时,那眉头也不再锁得死紧,偶尔还能跟路过门口的老伙计扯上两句闲篇。
韩晶晶脸上多了笑容,干活也更利索了,眼神里有了光,像是枯木逢春,重新焕发出生机。
丫蛋儿感受不到大人间那些弯弯绕绕,只觉得家里气氛好了,她也跟着撒欢,捏着小鸭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,“嘎嘎”声不绝于耳。
孟礼欢心里也踏实了不少。
闲言碎语这东西,你越怂它越来劲,一旦挺直腰板怼回去,它反而就缩了。
但他没敢放松,扎海参的苦头让他彻底断了那念头,淘海虽好却靠天吃饭,他得琢磨更稳当的营生。
这几天,他除了偶尔去海边转转,看看潮水,试试手气(收获远不如第一次,但也有些许波螺小蟹,聊胜于无),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帮着干活,或者蹲在墙根琢磨事儿。
家里养着五六只大白鹅,是王秀娥的心头肉。
这些扁毛畜生别看平时昂首挺胸、嘎嘎乱叫挺嚣张,却是农家一宝。
能看家——有点动静就叫得比狗还凶;能下蛋——鹅蛋个头大,营养好,攒多了能换钱;年底还能宰了吃肉改善生活。平时这些鹅就圈在院角用破渔网和树枝搭的简易棚子里。
这天傍晚,天色忽然就阴沉下来,墨黑的乌云从海那边滚滚而来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海风也变了味儿,带着一股土腥气和雨前的凉意。
“要下雨了,看样子还不小。”孟繁林抬头看了看天,有些担忧,“可别是暴雨,海上又得起风浪。”
王秀娥赶紧招呼:“欢子,快把柴火抱灶房里去,别淋湿了!晶晶,把晾的衣服收了!丫蛋儿,快进屋!”
一家人忙忙活活刚收拾利索,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,瞬间就连成了雨幕,天地间一片混沌。
风借着雨势,呜嗷地吼叫着,刮得院门哐哐作响,那棵老榆树的枝叶疯狂摇摆,像是要被连根拔起。
“这雨可真邪乎!”王秀娥看着窗外,忽然“哎呦”一声,一拍大腿,“坏了!鹅!鹅圈那门闩好像没插牢实!”
她这么一说,大家都想起来了。下午喂鹅的时候,好像是有只鹅往外挤,门闩是随手带上的,后来一打岔就给忘了!
孟繁林也急了:“快去看看!”
孟礼欢二话不说,披上件破蓑衣,抓起门口挂着的马灯(一种防风的煤油灯)和一把平时劈柴用的旧柴刀,拉开房门就冲进了雨幕里。
雨下得正猛,砸在蓑衣上噼啪作响,冷风裹着雨水往脖子里灌。马灯的光晕在暴雨中只能照亮脚下方寸之地,四周一片漆黑,只有震耳欲聋的雨声风声。
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院角的鹅圈,借着马灯一看,心里顿时一沉——那破木板钉的圈门果然被风刮开了,里面空空如也!五六只大白鹅,全没了!
“爹!娘!鹅真跑了!”孟礼欢朝着屋里喊了一嗓子。
屋里的王秀娥一听,差点没晕过去,带着哭腔喊道:“哎呦我的鹅啊!这可咋整啊!这大雨天的,能跑哪儿去啊!”
那几只鹅可是家里重要的财产,丢了损失不小。孟繁林也着急,就要跟着出来找。
“爹!你在家待着!雨太大,你别出来!我去找!”孟礼欢拦住父亲。老爷子年纪大了,腿脚不好,这黑灯瞎火暴雨倾盆的,万一滑倒了更麻烦。
“你一个人咋找?这乌漆嘛黑的!”王秀娥急得直跺脚。
“没事!我顺着道找找!它们跑不远!”孟礼欢大声回道,心里其实也没底,但这会儿只能硬着头皮上。他深吸一口气,提着马灯,握着柴刀,冲进了茫茫雨幕之中。
雨水模糊了视线,泥泞的土地变得异常湿滑。孟礼欢弓着腰,努力睁大眼睛,借着昏黄的灯光在自家院子周围仔细搜寻。鹅这种家伙,别看平时挺横,其实胆子不大,这种恶劣天气,应该不敢往太远太野的地方跑。
他在泥地里发现了几个模糊的爪印,方向似乎是朝着屯子后面的小树林去的。那树林子不大,但里面沟沟坎坎也不少,平时孩子们都不太敢单独去。
“这帮扁毛畜生,还挺会找地方!”孟礼欢骂了一句,循着脚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树林方向摸去。
雨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,反而越下越大。蓑衣早就湿透了,沉甸甸地贴在身上,冰凉刺骨。鞋子陷在泥里,每拔出来一次都要费好大劲。马灯在风中摇曳,光线忽明忽暗,更添了几分诡异和艰难。
他一头扎进小树林,里面更是漆黑一片,树枝被风雨刮得胡乱抽打,发出呜呜的怪响。他一边小心地避开脚下的树根和坑洼,一边压低声音呼唤:“喔——喔——喔——”这是平时唤鹅的声音。
除了风雨声,没有任何回应。
孟礼欢的心一点点往下沉。这黑灯瞎火的,林子虽然不大,但找几只受惊的鹅,无异于大海捞针。而且时间拖得越久,鹅跑丢或者被什么野物祸害的可能性就越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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