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地里的绊子和那些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的闲言碎语,像一片乌云,笼罩在刚刚焕发生机的孟家上空。
虽然孟礼欢和孟繁林商量后决定暂时隐忍,加强防范,但那种憋屈和压抑感,却实实在在地影响着家里的每一个人。
王秀娥出门和人唠嗑时,笑容少了,多了几分警惕和沉默,有时说着话会突然停下来,侧耳听听是不是又有人在背后嘀咕自家。
孟繁林抽烟抽得更凶了,眉头总是锁着,蹲在门口一看就是半天。
最难受的是韩晶晶。她本就是敏感内向的性子,如今明显感觉到屯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看她的眼神变了。以前一起纳鞋底、聊家常的姐妹,现在见了面,笑容都变得勉强,说不了几句就借口有事走开了。去井台挑水,原本聚在一起说笑的妇人们,看到她过来,声音往往会低下去,或者瞬间散开。
她甚至亲耳听到过两次。
一次是去小卖部打酱油,隔着货架,听到孙老歪的媳妇和另一个长舌妇压低了声音说:“…瞅见她手上那表没?新的!嘚瑟啥呀,还不是靠男人…指不定那钱咋来的呢…”
另一次是在河边洗衣服,听到两个以前跟孟礼欢混过的二流子蹲在远处抽烟,嬉笑着说:“…欢哥现在牛气了,不带咱玩了…忘了以前咱咋帮他打架了…呸,白眼狼…”
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韩晶晶心上。她委屈,她气愤,她想冲上去跟她们理论,但又怕给丈夫惹来更大的麻烦。只能低着头,加快脚步离开,回到家里,躲进屋里偷偷掉眼泪。她不明白,自家日子刚过好一点,没偷没抢,凭什么要受这份气?
孟礼欢把妻子的低落和隐忍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。他知道,那些污糟事主要冲着他来,却让晶晶受了牵连。这天晚上,吃过晚饭,王秀娥带着丫蛋去隔壁串门(其实是去听听风声),孟繁林也出去溜达了。
屋里只剩下夫妻俩。煤油灯下,韩晶晶低着头缝补衣服,眼圈却微微泛红。
孟礼欢走过去,坐在她身边,拿走她手里的针线,握住她微凉的手:“晶晶,委屈你了。”
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,韩晶晶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,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她哽咽着:“俺没事…就是…就是心里难受…她们凭什么那么说咱…”
孟礼欢把她揽进怀里,轻轻拍着她的背,声音低沉却坚定:“狗咬人一口,人不能咬回去。她们那是眼红,是嫉妒!咱越是过得好,她们就越难受!咱要是因为这些屁话就自个儿生闷气,那就正中了她们的下怀!”
他抬起韩晶晶的脸,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,认真地说:“晶晶,你记住,咱的钱,是咱俩风里浪里拼来的,是咱拿命换来的!干干净净!咱不欠任何人!她们越是这样,咱越要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,气死她们!”
韩晶晶看着丈夫坚定的眼神,感受着他话语里的力量,心里的委屈和阴霾似乎被驱散了一些。她吸了吸鼻子,重重点头:“嗯!俺知道!俺不怕!就是…就是觉得堵得慌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孟礼欢擦掉她的眼泪,“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。明着吵吵没用,咱得用别的法子。”
他沉吟了一下,说道:“我寻思着,光咱自家富了,确实扎眼。我想…能不能带着屯里几户实在人家,一起干?”
韩晶晶愣了一下:“一起干?咋一起干?”
“咱有船,他们有力气。下次出海,我可以雇两个人帮忙,给他们开工钱。或者,他们打了鱼,咱的船回来的时候,可以帮他们捎带到县城去卖,只收点油钱。这样,咱得了帮手,他们也得了实惠,日子都能好过点。日子都好过了,眼红的人自然就少了,就算还有几个挑事的,也掀不起风浪。”孟礼欢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。这不是他一时冲动,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要想真正在屯子里立足,光有钱不行,还得有人心。
韩晶晶听着,眼睛渐渐亮了起来。她觉得丈夫这个主意好!既能堵住那些闲话,又能帮衬一下关系好的乡亲。
“这个法子好!”她连忙点头,“咱可以先问问后街的孟五叔家,他家日子难,人口多,孟五叔干活还实在。还有前院李婶家,她家男人死得早,拉扯俩孩子不容易…”
夫妻俩头挨着头,低声商量着可以拉拢的人家,气氛变得积极起来。仿佛那些烦恼,在共同的谋划中消散了不少。
然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就在孟礼欢准备实施他的“团结”计划时,又一件恶心事发生了。
这天清晨,孟礼欢照例来到码头,却发现“海龙号”的船身上,被人用黑木炭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大字——“发昧心财!断子绝孙!”
字迹丑陋,内容恶毒!
孟礼欢的血一下子涌上了头顶!拳头攥得咯咯作响!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眼红和使绊子了,这是赤裸裸的诅咒和侮辱!
跟来看他出海的韩晶晶也看到了这些字,气得浑身发抖,脸色煞白:“谁…谁这么缺德啊!天打雷劈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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