码头上已经聚集了一些准备出海或来看热闹的渔民,看到这情景,议论纷纷,有人同情,有人看热闹,也有人眼神闪烁。
孟礼欢猛地转过身,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人群。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,都被他眼中那股从未有过的狠厉和杀气震住了。
他没有像人们预料的那样破口大骂或者暴跳如雷。他只是死死地盯着人群,每一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。他看到孙瘸子躲在人后,眼神里有一丝幸灾乐祸;看到以前跟他混过的一个二流子目光躲闪…
他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把那家伙揪出来暴打一顿的冲动。他知道,没有证据,动手只会让自己理亏。
他走到岸边,捡起一块粗糙的贝壳,走到船边,开始狠狠地刮擦那些恶毒的字迹。贝壳与木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,像是在宣泄着他内心的愤怒。
他刮得很用力,很慢,一字一顿,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和决心都刻进船板里。
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,码头上一时间只剩下那刺耳的刮擦声。
终于,字迹被刮掉了,虽然船板上留下了难看的痕迹,但那些恶毒的话消失了。
孟礼欢扔掉贝壳,转过身,面对众人,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硬:
“我孟礼欢,行的端做得正!挣的每一分钱,都对得起天地良心!这船,是老子拿命换来的!谁要是再敢在背后搞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再次扫过人群,尤其在某些人脸上停顿了一下,语气陡然变得森寒:
“让我逮着了,最好自己先找个棺材铺订好料!我孟礼欢以前是浑,但还没怕过谁!不信邪的,尽管来试试!”
说完,他不再看任何人,拉着还在气愤发抖的韩晶晶,转身开始解缆绳,准备出海。他的背影挺直,像一根宁折不弯的桅杆,透着一种决绝的狠劲。
人群鸦雀无声,都被他这番狠话镇住了。那些原本想看笑话的,心里也开始打鼓。他们发现,孟礼欢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。那股混不吝的狠劲还在,但却更加内敛和可怕。
韩晶晶看着丈夫坚毅的侧脸,感受着他手上传来的力量,心中的恐惧和委屈竟然奇异地平复了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认同感。男人就该这样!不惹事,但绝不怕事!
她用力反握住丈夫的手,挺直了腰板,站在他身边,目光也不再躲闪。
夫妻二人,如同两棵并肩而立的树,共同面对着风风雨雨。
这一次的危机,非但没有让他们退缩,反而让他们的心贴得更近,也让孟礼欢彻底下定了决心。
善良,必须带有锋芒。否则,就是软弱。
看来,光是“团结”还不够。是时候,该让某些人付出点实实在在的代价了。
海风依旧吹着,却仿佛带上了一丝肃杀的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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