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红火,孟家的新房一天天拔高,青砖墙,红瓦顶,气派得晃眼。
“海龙号”每日清晨准时轰鸣着出海,傍晚总能带回或多或少的收获,码头上帮忙卸货分鱼的人脸上又多了笑容。
但孟礼欢知道,有些东西不一样了。
母亲王秀娥出门时,脚步不再像以前那样轻快,和人唠嗑时,总会下意识地左右看看,笑容底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。
父亲孟繁林蹲在门口抽烟的时间更长了,烟雾缭绕里,那眉头就没真正松开过。
最让他心疼的是韩晶晶,她变得越发沉默,有时抱着丫蛋在院子里一坐就是半天,眼神飘忽,偶尔还会偷偷叹口气,看到他回来,又赶紧挤出笑容,那强颜欢笑的模样,像针一样扎在孟礼欢心上。
他知道,那恶毒的诅咒字迹虽然被他刮掉了,但那些阴冷的眼神和背后的嘀咕,却像无形的鞭子,抽打在家人的神经上。他们是在替他承受这份压力。
夜里,躺在炕上,听着身边韩晶晶尽量压抑的、却依旧能察觉到的细微叹息,孟礼欢睁着眼睛,看着漆黑的屋顶,心里翻江倒海。
忍?忍到什么时候?忍到爹娘气出病来?忍到晶晶抑郁成疾?忍到那些人觉得孟家好欺负,变本加厉?
不行!绝对不行!
他重生回来,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,不是为了让他们跟着自己受窝囊气的!
明的不行,那就来暗的。你们会玩阴的,老子比你们更会玩!而且玩得更大!
一个名字在他脑海里清晰起来——刘刀子。
上辈子,他浑浑噩噩,在县城瞎混时,偶然帮过刘刀子一个小忙。刘刀子这人,是混黑道的,名声不好听,但有个优点:极其讲义气,认死理,恩仇必报。而且手段狠辣,做事干净,在县城那片灰色地带颇有些能量。后来他听说刘刀子折了进去,但那是好几年后的事了。现在,正是他势头最劲的时候。
找他!必须找他!
第二天,孟礼欢没有出海。他跟家里说要去县城买点船上用的零件,一大早就骑着借来的自行车出了门。
县城依旧喧嚣。孟礼欢没有去农机站或者渔业公司,而是拐进了县城西头一片鱼龙混杂的区域。低矮的平房,狭窄的巷子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烟酒和下水道混合的味道。
他凭着模糊的记忆,找到一家门口挂着破旧台球幌子的录像厅。门口蹲着几个叼着烟卷、流里流气的小青年,斜着眼睛打量他。
“找谁?”一个黄毛小子歪着头问,语气不善。
“我找刀哥,刘刀哥。”孟礼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熟络,“麻烦兄弟给递个话,就说靠山屯的孟礼欢,来谢他上次帮忙。”
他编了个由头,避免直接说求办事。
黄毛将信将疑地看了他几眼,还是转身进去了。过了一会儿,他出来,歪了歪脑袋:“进去吧,刀哥在里面。”
录像厅里光线昏暗,烟雾缭绕,放着港台的武打片,打杀声震耳欲聋。最里面的一张破沙发上,坐着一个精瘦的男人,三十岁上下,寸头,眼角有一道明显的疤,眼神像鹰一样锐利,正漫不经心地看着屏幕。正是刘刀子。
孟礼欢走过去,刘刀子抬眼皮瞥了他一眼,没什么表情,指了指旁边的凳子。
“刀哥。”孟礼欢坐下,递上一包从省城带回来的好烟。
刘刀子没接,自己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,吸了一口,才慢悠悠地问:“靠山屯的?我帮过你啥忙?没啥印象了。”
孟礼欢知道跟这种人打交道不能绕弯子,直接压低声音道:“刀哥贵人事忙,可能忘了。以前在汽车站,几个混混找茬,你帮我解过围。这次来,是有桩生意想请刀哥帮忙。”
刘刀子这才正眼看他,嘴角扯起一丝玩味的笑:“哦?有点印象了。你小子现在混得不错啊,都做起生意了?说吧,啥生意?”
孟礼欢身体前倾,声音压得更低,将屯里最近发生的破事——偷木头、划船、写诅咒字——简要说了一遍,没提具体人名,但点了是屯里人眼红使坏。
“…家里老人女人跟着担惊受怕,这口气我咽不下。明着来,找不到证据,也容易惹一身骚。听说刀哥路子广,手段高,想请刀哥帮忙,把背后搞鬼的人揪出来,好好‘说道说道’,让他们长长记性,以后别再伸爪子。要求就一点,事情办利索,别沾到我身上。”孟礼欢说完,看着刘刀子。
刘刀子眯着眼,慢悠悠地吐着烟圈,没立刻回答。录像里的打斗声显得格外刺耳。
过了半晌,他才弹了弹烟灰,开口道:“查人,教训人,都不难。价钱可不便宜。”
“刀哥开个价。”孟礼欢毫不犹豫。
刘刀子伸出两根手指,晃了晃。
两百块。这在当时绝对是一笔巨款,相当于城里工人小半年的工资。
孟礼欢眼皮都没眨一下:“成!先付一百,事成之后,另外一百奉上。只要事情办得漂亮,以后还有生意找刀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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