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他就在一块长满海藻的石头底下,摸到一个硬硬的外壳。掏出来一看,是一个比拳头还大、外壳粗糙、带着紫褐色斑纹的“将军帽”螺(蝾螺)!这玩意儿肉质紧实爽脆,做下酒菜是一绝!
“嘿!开门红!”孟礼欢心里一乐,将大海螺扔进筐里。
接着,他又在几丛海带根部,发现了几个紧紧吸附在礁石上的大海蛎子。这些野生的海蛎子壳厚而粗糙,不像养殖的那样规整,但里面的肉质却更加肥美饱满。他没有用铲子硬撬,那样容易破坏肉质也弄碎壳子。他拿出随身带的小刀,找准牡蛎壳闭合的缝隙,轻轻一别,巧劲一旋,一个肥嘟嘟、颤巍巍的牡蛎肉就完整地暴露出来,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,泛着奶白色的光泽,诱人至极。他直接吸溜一声吸进嘴里,一股极致的、带着海水咸鲜和奶油般丝滑口感的冰凉瞬间在口腔炸开,鲜美得让他眯起了眼睛。
“啧啧,还是这个味儿!够劲!”他满足地咂咂嘴,继续寻找。
他的动作看似随意,却暗含章法。翻动石头时轻拿轻放,避免惊扰藏在下面的生物;掏挖蛤蜊时,根据孔洞的形态判断深浅和种类;对于那些个头太小的海货,他会自觉地放过,留给它们生长繁衍的机会。这是老辈渔民传下来的规矩,也是他对这片大海的敬畏。
不一会儿,他的柳条筐里就多了好几只大海螺,十几个肥硕的野生牡蛎,还有一小堆吐着沙子的黄蚬子。
那边,刘嫂她们也收获颇丰,篮子里装满了撬下来的牡蛎和挖出来的蛤蜊,说笑声此起彼伏。
“哎呦!我这个蛎子真肥!都快赶上小孩巴掌大了!”
“看我挖的这个蛤蜊,一肚子黄!晚上炒韭菜香死了!”
刘嫂一抬头,看到孟礼欢筐里的海螺和那明显个头更大的牡蛎,夸张地叫起来:“哎呦俺的老天!欢子你行啊!这‘将军帽’都让你掏着了?还专挑肥的下手!怪不得是做大买卖的,眼神就是毒!”
孟礼欢哈哈一笑,拿起两个肥硕的海螺扔进刘嫂篮子里:“刘嫂,拿着给孩子尝尝鲜!”
“这咋好意思!”刘嫂嘴上推辞,脸上却笑开了花。
大家互相展示着收获,交流着哪里货多,哪种做法好吃,气氛热烈而融洽。海风依旧寒冷,但每个人脸上都红扑扑的,洋溢着收获的喜悦和劳动的快乐。
孟礼欢沉浸在这种简单而纯粹的满足感中,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,跟着母亲和姐姐们一起来赶海的日子。所有的身份、财富、烦恼,在这一刻都被海风吹散,只剩下作为一个普通渔民,从大海获取馈赠的最原始的快乐。
日头偏西,潮水开始慢慢回涨。大家心满意足地收拾好东西,挎着沉甸甸的篮子,筐子,说笑着踏上归途。
晚上,孟家的饭桌上,自然又多了一道极致鲜美的风景。孟礼欢亲自下厨,将赶海回来的收获烹调得淋漓尽致。
肥嫩的野生牡蛎,一部分直接生吃,挤上几滴柠檬汁(这是他特意从北京带回来的稀罕物),原汁原味的鲜甜引爆味蕾;一部分和鸡蛋一起煎成金黄诱人的蛎子烙,外酥里嫩,香气扑鼻。
大海螺切片爆炒,搭配青椒,口感爽脆弹牙,是绝佳的下酒菜。
吐净沙子的黄蚬子,配上嫩绿的韭菜大火快炒,咸鲜适口,是地道的老家风味。
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享受着这顿充满海风和劳动气息的年夜饭前奏,欢声笑语几乎要掀翻屋顶。
韩晶晶吃着丈夫亲手赶海回来、又亲手烹制的美味,感受着那无微不至的关怀和陪伴,只觉得此刻的幸福,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更加珍贵,更加踏实。
孟礼欢看着家人满足的笑脸,听着窗外隐约传来的鞭炮声,心里被一种巨大的安宁和富足感填满。
山林狩猎,冰湖垂钓,礁石赶海……他用这种最质朴、最直接的方式,一点点地将自己对家人、对故乡的爱,融进这一粥一饭里,融入这熟悉的烟火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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