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风凛冽,刮过枯黄的草原,卷起一阵阵沙土。
一支约莫两百人的鞑靼骑兵,正像一群被惊扰的野狼,在广袤的草原上漫无目的地游荡。为首的百夫长,名叫巴图,脸上有一道从额头斜劈到嘴角的刀疤,让他本就凶悍的面容更添了几分狰狞。
“阿古达木,你那个汉人朋友到底靠不靠谱?”巴图勒住马头,烦躁地吐了口唾沫,“他说南边有条路,能绕过明军的关卡,去抢一个什么富得流油的矿场。我们都转悠两天了,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!”
被他点名的,是一个穿着蒙古袍,眼神却滴溜溜乱转的瘦小汉子。他正是曹化淳口中,在草原上埋了十年的暗桩,阿古达木。
“巴图大哥,您别急啊。”阿古达木脸上堆着谄媚的笑,从怀里掏出一个皮水囊递过去,“再往前走半天,翻过那道梁,就到了。我还能骗您不成?那地方叫西山,明国皇帝的亲弟弟开的,金银堆得跟山一样,守卫却没几个。咱们这次要是干成了,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!”
巴图将信将疑地接过水囊,灌了一大口马奶酒,辛辣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,也点燃了他心中的贪婪。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疲惫的弟兄们,咬了咬牙:“好!就信你最后一次!要是再找不到地方,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!”
阿古达木连连点头哈腰,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。他当然不会告诉巴图,前方那条看似安全的山谷,是巡抚大人特意为他们“清理”出来的通道。更不会告诉他,那个富得流油的矿场,其实是一个精心布置好的舞台。他只是一枚棋子,一枚用完即弃的棋子,他的任务,就是把这群贪婪的饿狼,引到猎人的枪口下。
一行人再次上路,马蹄踏在干硬的土地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正如阿古达木所说,他们很顺利地绕过了一处本该有明军卫所驻扎的关隘,那里空空如也,只有风吹过营房发出的呜呜声,像是在嘲笑这形同虚设的边防。
巴图的疑心尽去,催马狂奔,心中已经开始幻想着用抢来的金银换取成群的牛羊和美貌的女人。他没有注意到,在他们身后远处,几道不起眼的烟尘,如同鬼魅般悄然跟了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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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府,总兵府。
高进,这位大明北境的悍将,正赤着膀子,浑身热气蒸腾地在院中打着一套拳。他每一拳挥出,都带着虎虎风声,虬结的肌肉在阳光下反射着古铜色的光芒,背上几道纵横交错的伤疤,如同狰狞的勋章。
一名亲兵快步跑了进来,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和一封信。“将军,代王府派人送来的。”
“代王?”高进收了拳,接过亲兵递来的毛巾擦了把汗,眉头微微皱起。他跟这位藩王素无往来,只在军报中听过他五十人大破蒙古两百骑的“神话”。对此,他一直抱着几分怀疑。藩王拥兵,还是如此精锐的私兵,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。
他打开木匣,看到里面的东西时,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。十具造型奇特的铁犁,一百根闪着寒光的钢锥。
“开山犁?穿石锥?”高进把一根钢锥拿在手里掂了掂,分量十足,尖端经过了特殊的淬炼,坚硬无比。“他把老子当成工匠还是农夫了?送这些玩意儿来干什么?”
旁边的副将也凑过来看热闹,一脸不解:“将军,这代王爷是什么意思?莫不是在消遣我们?”
高进哼了一声,没说话,拆开了那封信。信上没有称谓,没有落款,只有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:
**风起于北,请君听声。**
高进盯着这八个字,看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。他是个粗人,不懂什么之乎者也,但这八个字里透出的杀伐之气,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。
“风起于北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目光投向地图上大同府与宣府交界的地带,“北边,能有什么风?除了鞑子的马蹄风,还能有什么?”
“请君听声……”副将琢磨道,“听什么声?风声?雷声?”
“不,”高头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,他将手中的穿石锥重重地拍在桌上,发出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仿佛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开,“是枪炮声!”
他猛地想起了代王那五十私兵全歼蒙古游骑的战报。用的是一种名叫“神机铳”的火器。威力巨大,射程远超寻常鸟铳。
“他送来开山犁和穿石锥,是想告诉我,他有能力打造这些精铁器物。而这八个字,是在提醒我,北边要有动静了,让我仔细听着他那边传来的枪声!”高进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关窍,后背惊出一层冷汗。
这是他娘的在提醒我,大同府那边有人要引狼入室,而且,那头狼,是要往他朱衡的刀口上撞!”高进的脸色铁青,他握紧了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“将军,这……这怎么可能?”副将听得云里雾里,但看到高进的表情,也知道事态严重。
“没什么不可能的!”高进猛地转身,大步走到墙边挂着的大明舆图前,手指重重地落在宣府和大同府的交界处。“代王朱衡,他能料到鞑子会南下,还能料到鞑子会‘恰好’冲到他的矿场,这说明什么?说明这根本就是一场局!一场针对他的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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