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旨一下,朱衡的工业区,便正式挂上了“宣府镇防务协理衙门铸炮总厂”的牌子。
这块由朝廷官方认证的招牌,就像一剂最猛的强心针,让整个工业区都爆发出惊人的活力。原本还带着点“地下工厂”性质的工匠们,如今走路都带风,胸膛挺得笔直——咱现在是给朝廷办差,是官家人了!
朱衡拿着那五万两雪花花的银子,却一点没有中饱私囊的意思。钱,流水般地花了出去。
工业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。更多的焦炭炉拔地而起,新的高炉规划图纸已经完成,一座规模宏大、布局合理的全新铸炮工坊,地基都打好了。为了提高效率,朱衡甚至让人依着他画的图纸,搞出了一个简易的蒸汽锤原型机,虽然还很粗糙,经常罢工,但那“哐当、哐当”的巨响,在监造太监王瑾听来,不啻于仙乐。
王瑾,这位来自京城司设监的公公,刚来的时候,那叫一个趾高气扬。他揣着圣旨,带着一双挑剔的眼睛,准备好好看看这个胆大包天的靖王爷到底在搞什么名堂,顺便再敲点“孝敬”。
可来了不到三天,王公公就蔫了。
不,应该说是懵了。
他看到了什么?
他看到黑色的“石头”(焦炭)能烧出比最好的御用木炭还要高的温度。
他看到铁水像溪流一样从高炉里奔涌而出,日产量高得吓人。
他看到一个巨大的铁轮子,用马匹拉着转动,就能带动一根铁杆,在炮管里钻出光滑得能照见人影的内膛。
他还看到工人们吃的是顿顿有肉的伙食,住的是干净整洁的宿舍,干起活来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,根本不需要监工用鞭子抽。
这一切,都远远超出了王瑾的认知范围。他那点在宫里学来的管人弄权的手段,在这里根本派不上用场。
尤其是,靖王殿下对他还特别“好”。
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,什么“青椒肉丝”、“麻婆豆腐”、“宫保鸡丁”,都是他听都没听过的菜式,可一旦入口,那滋味,让他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。晚上还有一种叫“二锅头”的烈酒,喝上一口,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,浑身都舒坦。
朱衡对他恭恭敬敬,一口一个“王公公辛苦”,有问必答,但问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皮毛。一涉及到核心技术,朱衡就笑呵呵地打哈哈:“公公,这都是些祖上传下来的匠人手艺,只可意会,不可言传。您看着热闹就行。”
王瑾吃了几天,喝了几天,看了几天,心里的那点傲气和疑虑,早就被美食和震惊冲刷得一干二净。他现在看朱衡,眼神都不一样了,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、好奇和……一点点谄媚的复杂情绪。
他开始真心觉得,这位靖王爷,怕不是天上的星宿下凡,是来给大明朝续命的。
于是乎,他写给皇帝的密报,内容也从最初的“靖王行事诡秘,需严加提防”,变成了“靖王殿下忠勇任事,巧思冠绝天下,臣日夜监看,未见其有丝毫不轨之心,唯见其报国之志,拳拳之心,可昭日月……”
朱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。他用美食和工业奇迹,成功地把一头朝廷派来的“狼”,养成了一条只会摇尾巴的“哈巴狗”。
工厂要扩张,自然就需要更多的人手。
一张招工告示,贴满了附近所有的州县。告示上写得明明白白:靖王府铸炮总厂招募熟练工匠,凡有一技之长者,一经录用,管吃管住,月钱五两!
五两银子!
这在当时,是一个足以让任何手艺人疯狂的价钱。寻常工匠,一个月能挣一两银子,就已经是高收入了。
一时间,应募者云集。四面八方的工匠,拖家带口,涌向了这片传说中遍地是黄金的乐土。
人潮之中,自然也混杂了一些不怀好意的沙子。
一个名叫张三的男人,顺利地通过了考核。他看起来三十多岁,面容普通,沉默寡言,但一手打造铁器的手艺,却相当精湛,很快就得到了工头们的赏识,被分派到了核心的铸炮工坊工作。
没有人知道,这个张三,每到深夜,都会用一种特殊的药水,在指甲缝里写下密密麻麻的小字,记录下他白天看到的一切:工坊的布局,守卫的换防时间,仓库的位置,甚至是那台“蒸汽怪兽”的薄弱之处。
然后,他会趁着倒夜香的机会,将这些情报,通过一个极其隐秘的渠道,传递出去。
他的上家,正是那位远在江西,同样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宁王——朱宸濠。
朱衡的异军突起,早已引起了这位野心家的警惕。一个能自己炼铁造炮的藩王,对他的“大业”,是最大的威胁。上一次的炸膛事件,就是他的手笔,只可惜,只解决掉一个老工匠,没能阻止朱衡的步伐。
如今,朱衡竟然拿到了朝廷的许可,光明正大地建起了工厂,这让宁王如坐针毡。他知道,绝不能让朱衡的第一批新式火炮,顺利地交付给朝廷。
必须,彻底地摧毁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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