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杀风波过后的第三天,靖王府的动作快得惊人。
前一天,火寻赤带着十门“惊神”火炮的订单和二十万两雪花花的银票,心满意足又满怀忌惮地离开了。他带走的,不光是火炮和银子,还有一个从赤蝎卫口中“审”出来的,关于宁王如何密谋刺杀他的“确凿口供”。这份口供的真假已经不重要,重要的是,它成了俺答汗向宁王发难的最好借口。
朱衡的目的,达到了一半。
而另一半,则在今天启程。
王府演武场上,六门崭新的“惊神”一字排开,乌黑的炮身在晨光下泛着森冷的光泽,如同蛰伏的巨兽。每一门炮都由八匹健马拉拽的特制炮车承载,车轮用厚实的铁皮包裹,以应对北地崎岖的路况。
炮车旁边,是一百名精挑细选的王府护卫,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劲装,腰悬佩刀,神情肃穆。这些人不仅是护卫,更是朱衡亲自培训的第一批炮手,对“惊神”的每一个操作细节都了如指掌。
领队的,是王府护卫统领林正。他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,面容黝黑,神情坚毅,是跟着老靖王南征北战过的家将,对朱衡忠心耿耿。
“王爷,一切准备就绪,随时可以出发。”林正走到朱衡面前,沉声禀报。
朱衡此刻换下了一身王服,穿着一身方便行动的箭袖锦袍,手臂上的伤已经用白布包扎好,整个人显得英挺而干练。他点了点头,目光扫过这支小小的队伍。
这不仅是一支运输队,更是他投向大明朝堂的一块问路石。
“路上,万事小心。”朱衡的声音不高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宁王的蝎子,未必就死绝了。他们不敢在王府地界动手,不代表路上不会。”
“王爷放心!”林正一抱拳,眼中闪过厉色,“弟兄们都把眼睛擦亮了!谁敢伸爪子,就剁了谁的爪子!”
朱衡笑了笑,拍了拍他的肩膀,又看向队伍里一个有些特别的身影。
那是王瑾,那个在刺杀中吓得屁滚尿流的富商。此刻他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行商衣服,缩头缩脑地跟在队伍后面,脸上写满了“我是被逼的”五个大字。
“王老板,”朱衡扬了扬下巴,“这一路,就辛苦你了。”
王瑾闻言,一张胖脸顿时垮了下来,比哭还难看。他做梦也没想到,自己只是来看个热闹,想占点便宜,结果先是差点被刺客当人质,现在又被靖王“请”来当随军向导。
美其名曰,王老板走南闯北,经验丰富,熟悉去往宣府的商路,可以为王府的运输队规避风险。
实际上,王瑾心里跟明镜似的,自己就是个人质!一个用来安抚其他那些被吓破了胆的富商的人质。有他跟着,就证明靖王没有卸磨杀驴的意思,大家那还没付清的尾款,也就有了着落。
“不……不辛苦,为王爷效劳,是……是小的的福分……”王瑾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两条腿肚子还在微微打颤。他看着那些黑洞洞的炮口,总觉得那玩意儿随时可能会走火,把自己轰成渣。
朱衡不再理他,翻身上了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。
“出发!”
一声令下,车轮滚滚,铁流北上。队伍缓缓驶出王府,朝着北方的宣府镇进发。
从靖王的封地到宣府,路途遥远,足有七百余里。沿途要穿过山地,趟过河流,路况极为复杂。更何况,还要时刻提防来自暗处的威胁。
一路上,气氛都十分紧张。林正带人将炮车护在中央,斥候被派出去几十里,时刻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。王瑾则充分发挥了他胆小怕事的“特长”,哪条路可能有山贼,哪个镇子龙蛇混杂,他都门儿清。在他的指引下,队伍避开 K 几个险要之地,倒也算有惊无险。
这天黄昏,在连续赶了十天路后,一座雄伟的城关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上。
那就是宣府镇。
夕阳的余晖给这座边塞雄关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晕,城墙高大而斑驳,上面布满了刀砍斧凿的痕-迹,无声地诉说着它所经历的血与火。一股混杂着风沙、铁锈和硝烟的苍凉气息,扑面而来,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。
与南方城市的繁华不同,宣府镇的一切都显得粗砺而实用。街道上行走的,大多是挎着腰刀的军汉和面带风霜之色的边民。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“生人勿近”的警惕。
队伍在城门前被拦了下来。
“来者何人!所载何物!”守城的军官厉声喝问,眼神锐利地在六门造型奇特的火炮上扫来扫去。
林正上前一步,递上了靖王府的文书和朱衡的亲笔信。“我等奉靖王之命,前来拜见宣府总兵齐镇大人,并有军国利器相赠。”
“靖王?”那军官闻言,眉头一皱,眼神里的警惕非但没有减少,反而多了几分狐疑。一个内陆的王爷,跑到九边重镇来“赠送利器”?这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天方夜谭。
他打量了一下朱衡,见他虽然衣着华贵,但气度沉稳,不似作伪,便挥了挥手:“在此等候,我需入内通禀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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