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一)
“果真是废物。”纪舒唇角噙着一丝冰冷的讥诮,话音未落便已截断了对方。
那人尚在错愕之中,纪舒淬着寒冰般的话语又已砸下:
“连自己一身腌臜的神族气息都嗅不出来?”
这话从他口中吐出,毫无波澜,却字字如针。
‘神族?’
经此一点,对面之人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几个模糊片段。‘莫非是她——’ 倒也不能全怪他迟钝。凭他那点微末道行……
“凤弥上神,真是……久违了!”纪舒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,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那人耳畔。
霎时间,诸多疑窦如蛛网般在心头纠缠。
“左护法,可要……属下等去截住她?”他强压下惊惶,试探着开口。
纪舒冷眼睥睨着这愚钝之徒,连一丝多余的口舌都吝于施舍。直到此刻,这蠢物才后知后觉地嗅到危险的气息。
“那…属下告退。”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那人刚要转身,一道熟悉却冰冷刺骨的声音便钉住了他的脚步。
“记着,”纪舒的声音低沉而危险,每一个字都敲在对方心尖,“不该碰的水,一滴也别沾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那人下意识地想要辩解。
“嗯?”纪舒猛地截断,凌厉如刀锋的目光瞬间锁住他,“你对本护法的令谕……有异议?”
“没…没有!”那人被那目光刺得魂飞魄散,话语磕绊得不成样子。
“哼!”纪舒鼻腔里溢出一声轻蔑的冷哼,“有话,便直说。若日后惹出祸端……休怪本护法未曾提点。”
“那些手段,不必本座赘述,你也该心知肚明吧?”
“别给本座耍你那点可怜的花样!”纪舒前半句尚算平静,后半句却陡然加重,字字如铁锤砸落。
“若……若此事被扶护法……知晓了呢?”魔兵的声音细若蚊蚋。
话音未落,纪舒的嗤笑已至耳畔:“你觉得,本护法行事……”
“还需向阿猫阿狗一一禀报不成?”
那人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退下,去处理那无形的“伤口”了。
纪舒望着那仓惶逃离的背影,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。‘就凭她——也配?’
‘凤弥上神……’他眼底寒光一闪,‘我们来日,方长。’旋即,身影如墨入水,悄然消散在原地。
(二)
“拜见右护法大人!”
大殿深处,魔兵甲躬着身,声音在空旷中激起回响,朝着远处那道慵懒倚坐的身影参拜。
扶婉连眼皮都懒得抬,指尖缠绕着一缕黑气,漫不经心地问:“地牢里那个硬骨头……撬开了么?”这随意的问话,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玩味。
“还…还未…未曾……”魔兵甲的声音抖得像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。
“呵!”
一声冰冷的轻嗤响起,几乎同时,一股无形的黑气如毒蛇般噬出!魔兵甲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整个人便如破布口袋般被狠狠掼飞,重重砸在丈许外的冰冷地面上,溅起一片尘土。
他“哇”地喷出一口污血,挣扎着用手背抹去唇边的血渍,眼角的余光惊恐地扫向扶婉的方向——却正对上她那双毫无温度的眸子。
“右护法饶命!”魔兵甲肝胆俱裂,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跪起来,声音嘶哑地告饶。
“饶命?”扶婉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,尾音微微上扬,带着一丝残忍的戏谑,“连这点小事都办得如此窝囊,你……也配求饶?”那话语冰冷刺骨,深处潜藏的冷笑几乎要溢出来。
魔兵甲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!又一道更阴冷的黑气无声无息地袭来!他绝望地闭上眼……
“啊——!!!”
凄厉得不像人声的惨叫骤然撕裂了大殿的死寂!
只见魔兵甲用唯一完好的左手,颤抖着捂住右眼的位置。粘稠、腥热的液体正源源不断地从他指缝间涌出,染红了半张脸。
扶婉与他形成了地狱与天堂般的对比。她慢条斯理地抚平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,对那撕心裂肺的惨嚎置若罔闻,神情淡漠得如同碾死了一只蝼蚁。
“记住,”扶婉微微眯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,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“这是给你……长点记性。”
“是……”魔兵甲的声音气若游丝。
“可有不服?”扶婉捕捉到那应答中的迟疑,故意追问。
“不敢!”魔兵甲猛地一颤,剧痛让他瞬间清醒,“属下该死!扶大人教训得是!是属下无能!”
“知道就好。”扶婉站起身,裙裾无声拂过冰冷的地面,“我不希望……还有下一次。”
魔兵甲见扶婉起身,下意识地、极其细微地往后瑟缩了一下。
扶婉的目光似乎并未落在他身上,然而他那点卑微的、求生的本能小动作,在她强大的感知下,纤毫毕现。
“怎么?”扶婉脚步顿住,侧头,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温柔的弧度,“怕我?”
魔兵甲喉咙像是被堵住,一个字也不敢答,满心只剩下对下一句可能便是催命符的恐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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