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内的寂静,比之前的战斗更加压抑。应急灯惨白的光线勾勒出每个人脸上残余的惊悸和深入骨髓的茫然。过滤装置的嗡鸣是唯一的声音,像一根细线,勉强维系着这个地下空间与“正常”的最后联系。
王磊接收到的那些来自外界的、破碎的绝望信号,如同冰冷的匕首,刺穿了所有人最后的侥幸。文明,真的在一夜之间,崩塌了。
苏母终于忍不住,低声啜泣起来,苏婉儿紧紧抱着母亲,自己的眼眶也早已通红。苏父颓然坐在地上,眼神失去了焦点。王磊双手插进头发里,身体微微发抖。赵建国靠着岩壁,望着张强安息的方向,老泪纵横。就连陈海,也狠狠一拳砸在身旁的物资箱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宣泄着无处安放的愤怒和无力。
林烨没有阻止他们。他知道,这种情绪需要宣泄。他只是静静地站着,如同礁石,承受着悲伤与绝望的潮水冲刷。
许久,当啜泣声渐渐平息,只剩下沉重的呼吸时,林烨才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沙哑,却异常清晰:
“我们活下来了。”他重复着这句话,目光扫过每一张泪痕未干的脸,“这意味着,我们拥有了别人已经失去的东西——未来。”
“外面的世界变成了地狱,但这里,”他指了指脚下,“这里还是净土,还是希望。张强用命守住的,不只是这个洞,更是我们这些人,以及我们身上还带着的,文明的火种。”
他走到物资储备区,拿起一包压缩饼干和一瓶水,递给离他最近的苏母:“伯母,先吃点东西。我们都需要体力。”
他又看向王磊:“王工,持续监听,但优先保障内部通讯和防御系统的电力。我们需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,但更要确保我们自己不失联、不失控。”
最后,他看向陈海和赵建国:“海哥,赵师傅,检查所有防御设施,尤其是闸门和通风系统。‘雨’停了,但危险才刚刚开始。我们不清楚病毒在空气中的存活时间,也不清楚外面……变成了什么样子。”
一连串务实而冷静的指令,将众人从情绪的泥沼中一点点拉了出来。求生的本能,开始压倒崩溃的冲动。
苏母接过饼干,机械地啃了一口。苏婉儿也开始协助父亲进食饮水。王磊抹了把脸,重新坐回设备前,调整着监听频率,同时优先保障内部几个关键节点的电力供应。
陈海和赵建国对视一眼,深吸一口气,拿起工具,开始仔细检查闸门的每一个连接处,检查通风过滤系统的每一个接口。
悲伤依旧在,但活下去的责任,让他们必须动起来。
林烨则走到那扇厚重的闸门前,再次贴近观察孔。外面的黑暗浓郁得化不开,月光似乎也被某种污浊的东西遮蔽了。山林寂静得可怕,连虫鸣都消失了,只有风吹过光秃树枝发出的、如同呜咽般的声音。
他集中精神,启动【环境监测】。
脑海中的“地图”展开,半径八百米范围内,生命信号的密度似乎……减少了。代表小型动物的微弱黄点稀疏了很多。但与此同时,几个缓慢移动、散发着“低威胁”灰色光泽的信号,开始出现在边缘区域。它们移动的方式很怪异,漫无目的,时而停顿,时而转向。
丧尸。
虽然威胁等级被判定为“低”,但林烨知道,这只是因为它们个体能力有限。当它们形成规模,或者出现变异体时,那将是另一场噩梦。
他仔细搜索着地图,试图寻找系统提示的“净化核心”的踪迹,但一无所获。看来,这东西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。
时间在紧张的等待和忙碌中流逝。内部循环系统持续运转了整整十二个小时后,林烨决定进行第一次有限度的外部环境探测。
“王工,用机械臂把空气采样瓶伸出去,采集外部空气样本。”林烨命令道。这是他们之前利用一些废旧材料制作的简易装置,一根长长的、中空的金属管,前端可以固定一个密封瓶。
王磊操作着粗糙的控制台,金属管缓缓从闸门下方一个预留的、极其细小的孔洞中伸出。几分钟后,采样瓶被收回。
苏婉儿立刻戴上多层手套和自制的简易防护面罩(用透明塑料和过滤棉制作),在临时搭建的、用塑料布隔离的“检测区”内,小心翼翼地打开采样瓶。她没有专业的病毒检测设备,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方法——观察、嗅闻,以及用试纸测试酸碱度和常见化学毒剂。
“气味……有强烈的烟尘味、腐败有机物的味道,但没有明显的刺激性化学气味。”苏婉儿仔细记录着,“试纸显示PH值偏酸性,但还在常见大气污染物范围……无法确定病毒存活情况。”
风险依然存在。
“继续封闭。24小时后,再次采样。”林烨做出决定。他们必须谨慎,绝不能倒在最后一步。
这二十四小时,是前所未有的煎熬。洞内的气氛如同拉满的弓弦,任何一点异常的声响都会引来惊悸的目光。每个人都强迫自己忙碌,整理物资,维护设备,练习苏婉儿教导的急救技巧,甚至跟着陈海学习最基础的格斗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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