乳母的睡意瞬间吓飞了!她猛地掀开小被子,又仔细检查了摇篮四周——没有!
那件精美的、绣着缠枝莲的肚兜,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!乳母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,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。贵妃娘娘有多宝贝这件亲手绣的肚兜她是知道的!
公主才穿上身半天,就在她眼皮子底下丢了?这简直是天大的祸事!
“来…来人啊!”乳母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连滚带爬地去禀告守夜的大宫女。很快,整个昭阳殿后半夜当值的人都被惊动了。
灯笼点起,角角落落被翻了个底朝天,连老鼠洞都没放过。没有,哪里都没有那件云锦肚兜的踪影。
消息不可避免地惊动了浅眠的萧贵妃。她披衣起身,来到偏殿,看着摇篮里依旧酣睡、对此一无所知的女儿,又看着跪了一地、面无人色的宫人,还有那个几乎要晕厥过去的乳母。
“娘娘…奴婢该死…奴婢真的不知道…公主睡下时肚兜还在的…”乳母哭得几乎背过气去。
萧贵妃走到摇篮边,轻轻抚摸着女儿温热的小脸。秦昭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触碰,小脑袋无意识地蹭了蹭母亲的手心,那只在睡梦中抓挠的小手也安静了下来。
萧贵妃的目光扫过女儿空荡荡的脖颈和肩膀,最终落在女儿那只蜷缩的小拳头上。
她的心,猛地一跳。
上次是凭空出现的拨浪鼓。
这次是凭空消失的肚兜。
一个荒诞却又似乎唯一能串联起这两件事的念头,在她心中变得无比清晰。她的昭昭,她的宝贝女儿,似乎能在睡梦中…与某个无法理解的存在进行某种…“交换”?
萧贵妃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。她不能慌,更不能让这种无法解释的“神异”成为女儿的危险。
“都起来吧。”萧贵妃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
“一件肚兜而已,许是你们翻找时不慎遗落在哪个角落,天亮了再仔细找找。公主安然无恙便好。此事到此为止,不许再提,更不许惊扰公主安睡。若让本宫听到半句闲言碎语…”
她顿了顿,目光如寒冰扫过众人,“你们知道后果。”
宫人们如蒙大赦,战战兢兢地叩头应是,心中却更加惊疑不定。娘娘的反应…太奇怪了。
那肚兜明明珍贵无比,小国进贡的丝绸,娘娘一针一线绣的,如今娘娘却如此轻描淡写?
但在这宫里,娘娘就是天,娘娘说没事那就是没事。少听多做。
萧贵妃挥退众人,独自坐在摇篮边。殿内重新安静下来,只有女儿均匀细微的呼吸声。她看着女儿甜美的睡颜,又想起上次那个拨浪鼓,想起陛下对此“祥瑞”的态度。
良久,她长长地、无声地叹了口气,伸手替女儿掖好被角,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。
“昭昭啊昭昭…”她低语着,声音轻得如同叹息,“你到底…给母妃带来了一个怎样的小秘密啊?”
她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夜色浓重,将昭阳殿重重包裹。
只有摇篮里的小婴儿,在无人知晓的梦境深处,正“看”着她的新宝贝——那只嘎吱作响、闪闪发光的木头小鸭子,笑得无忧无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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