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郊皇庄内的“天香苑”工坊,在皇帝的特许和内务府的全力支持下,如火如荼地建了起来。高墙围起一片宽敞的院落,里面划分了熬皂坊、制烛坊、调香坊、晾晒场和库房,还特意引了活水方便清洗。凤仪宫调教出来的几位老成持重的嬷嬷成了“技术总监”,第一批招募的三十名来自京郊清贫人家的年轻女子,经过严格的筛选和简单的培训,已经穿上了统一的、干净整洁的棉布工服,开始了正式的生产。
工坊大门挂上“天香苑”金匾的那一日,萧皇贵妃并未亲临,而是由皇帝身边得力的总管太监代为宣旨,以示恩宠。秦昭倒是兴奋地央求父皇母妃,跟着总管太监去“视察”了一番。看着宽敞明亮的厂房,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皂香和花香,听着那些年轻女子们带着新奇和感激的窃窃私语,小公主觉得自己的梦想真的在一点点实现。
工坊很快步入正轨。有萧皇贵妃反复试验优化的成熟配方和严格的生产流程,加上招募的女子们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,学得用心,做得仔细,第一批成品无论是香皂的光泽、硬度、香气,还是蜡烛的燃烧稳定性、香味的纯净度,都远超凤仪宫小作坊时期。经由内务府指定的皇商渠道,这些贴着“天香苑”精致标签的产品,开始悄然流入京城几家顶级的脂粉铺子和杂货行。
新奇、好用、带着皇家光环,产品很快在达官贵人的后宅女眷中引起了轰动。桂花皂、茉莉皂成了洗手净面的新宠;那散发着安宁花香的蜡烛,更是成了夫人小姐们睡前点染闺阁情调的雅物。订单如雪片般飞来,工坊不得不开始招募第二批女工。
萧皇贵妃在宫中听着内务府和皇商报上来的喜讯,看着秦昭每日眉飞色舞地分享“天香苑”的新鲜事,心中欣慰,但也保持着清醒。她知道,树大招风,尤其是椒房殿那位,绝不会坐视不理。
果然,平静的水面下,暗流开始涌动。
皇后心腹的汇报非常详尽。她敏锐地抓住了“天香苑”生产的关键——原料!尤其是制作香皂所需的特定猪油、特定树种的草木灰、以及大量用于浸泡香油的各色鲜花。
“去,告诉负责采买的内务府那几个老油子,”皇后对着心腹宫女冷声吩咐,“就说本宫宫中要制一批特殊的香烛供奉佛前,需要大量上好的猪板油、松柏灰和最新鲜的玫瑰、茉莉。让他们先紧着椒房殿的用度来。价钱?本宫加倍给便是。”她嘴角噙着冷笑,“另外,京郊那几个供应鲜花的大户,派人去‘关照’一下,今年的好花,本宫全要了。”
命令很快生效。内务府负责采买的小吏们最是油滑,两边都不敢得罪,但皇后的“加倍价钱”和正宫威压显然更直接。一时间,供应给“天香苑”的猪板油质量明显下降,掺杂了肥膘,熬出的油浑浊且有异味;草木灰也换了树种,碱性不足,导致皂化困难,成品易碎松散。更致命的是鲜花供应几近断绝,没有新鲜花瓣浸泡香油,香皂和蜡烛的香气大打折扣,甚至只能做无香的基础款。
工坊里,技术嬷嬷们急得团团转,对着次品原料唉声叹气。新招募的女工们看着好不容易上手的工作可能停滞,脸上也写满了不安。订单堆积,却交不出合格的产品。
消息传到宫中,萧皇贵妃眉头微蹙。她并未立刻发作,而是派人暗中查探原料短缺的根源。当查实是皇后从中作梗时,她反而平静了。她找来心腹大宫女翠屏,低声吩咐了几句。
几天后,一批品质上乘的猪板油、符合要求的草木灰以及带着露水的新鲜花瓣,竟绕过了内务府惯常的采买渠道,直接送到了“天香苑”门口。送货的是京中几个名不见经传、却信誉极好的小商户。原来,萧皇贵妃的母家萧氏一族,虽低调,却在商界根基深厚,人脉广阔。萧家暗中出手,以合理的价格、可靠的渠道,稳稳地接住了“天香苑”的原料需求,甚至品质更优。
皇后得知消息,气得又摔了一只玉如意:“好个萧家!手伸得真长!”
原料卡不住,皇后又生一计——攻心为上,毁其声誉!
没过几日,京城贵妇圈子里,开始流传一些“秘闻”。
“听说了吗?那天香苑的东西,看着光鲜,其实用的料不干净!听说制皂的猪油,是从病猪身上刮下来的!”
“何止啊!我听说那蜡烛烧出来的烟,闻久了头晕,怕不是加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?”
“还有那些招进去的女工,都是些乡野粗鄙丫头,手脚不干净,做的东西能好吗?”
“可不是嘛,听说工坊里脏乱得很,皇后娘娘都看不过眼了,说那地方污秽,怕冲撞了宫里的福气……”
流言如同带着毒刺的藤蔓,在暗处滋生蔓延,虽无实据,却足以让一些讲究的夫人小姐心生疑虑,对“天香苑”的产品望而却步。甚至有言官风闻奏事,在朝会上隐晦地提及“宫外工坊管理混乱,恐有损皇家清誉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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