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侍的话音刚落,折夫人与琼奴皆是一怔,厅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。
下一秒,狂喜便如潮水般涌上两人眼底,琼奴只觉心口发颤。脚下一软,连忙伸手扶住身旁的梨花木桌角,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,才勉强稳住身形。
折夫人则快步上前,对着内侍躬身行礼,连声音都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:“多谢内官亲自通报,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!淙儿能平安回来,真是老天庇佑!”
两人恭恭敬敬地将内侍送出门外,转身便立刻忙碌起来,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。
折夫人拉着管家,语速急切却条理分明:“快,你亲自去京中最大的杂货铺,采买最好的鞭炮和朱红绸布。
府里各处的梁上、门上,还有院中的廊柱,都要仔仔细细挂起红绸,明日一早便把鞭炮在门口摆好,要摆得整齐些、热闹些!”
管家连忙躬身应下,转身便快步往外走,脚步都比往日轻快了几分。
琼奴则转身对身旁的织锦说:“你亲自跑一趟郦宅,把夫君明日回京的消息告诉娘,让她也早些欢喜。”
织锦连忙应声,转身便往外走,生怕耽误了消息传递。
此时的郦宅,郦娘子正坐在院里的藤椅上,看着丫鬟们将新收的明前茶摊在竹匾里晾晒。
指尖轻轻捻着一片茶叶,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茶香,心里却还在悄悄惦记着远在西北的儿子。
忽然见织锦匆匆赶来,她连忙起身,心里莫名一紧,待听清织锦带来的消息,指尖都有些发颤。
确认消息的那一刻,郦娘子当即按住心口,眼眶瞬间红了,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。
她深吸一口气,才转身对身边的应嬷嬷说:“快,去我房里的樟木箱里,把去年给梵儿做的那套月白锦袍找出来,浆洗连夜熨烫平整,可别出半点褶皱。
再去后厨吩咐一声,明日一早便备上他最爱吃的酱鸭、熏鱼,还有翡翠烧卖,烧卖的皮要薄些,馅要鲜些,他在外头吃了一年苦,回来得先让他尝口家里的味道。”
吩咐完这些,她又想起什么,补充道:“再让人去市集上挑些新鲜的海棠和迎春花,要开得艳些、精神些的,把厅堂好好装点一番,让他瞧瞧家里的模样。”
应嬷嬷笑着应下,转身便去安排,院里的丫鬟们也都跟着忙碌起来,连空气中都仿佛多了几分期待的暖意。
……
晚间,杜仰熙处理完公务便早早回了府。
刚进内院,便见寿华靠在软榻上,手里拈着针线,正低头细细缝着小巧的婴儿衣裳,银线绣的缠枝莲在浅粉布面上渐渐成形,她动作轻柔,连呼吸都放得平缓。
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素色的褙子上,更显温婉恬静。
他轻手轻脚走过去,在榻边的锦凳上坐下,轻轻握住她空闲的那只手,声音温和:“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,舅兄明日就到汴京了。
而且西北战事已平,西夏已与大宋签下协议,往后边境也能安稳些了。”
寿华闻言,绣针微微一顿,缓缓抬眸,眼底先是掠过一丝诧异,随即漾开真切的惊喜,轻声道:“真的?这可真是桩喜事。琼奴这一年日日盼着他归来,总算是盼到了。”
说罢,她轻轻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,动作温柔,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,却依旧平和:“只可惜我这两日便要临盆,身子沉得很,怕是没法去城门口迎他了。”
杜仰熙连忙按住她的手,语气里满是担忧:“本就不该让你去,城门口人多嘈杂,你如今的身子哪经得起折腾。
明日若是想见他,便去丈母府里等着便是,那里清净,我也能安心。”
寿华温顺地点点头,指尖轻轻拂过杜仰熙的手背,眼底盛着为琼奴欢喜的暖意,声音轻柔却沉稳:“也好,只要知道他能平安回来,便比什么都好。琼奴盼了这么久,今日怕是要高兴得多添两碗饭了。”
说罢,她轻轻笑了笑,眉眼间尽是端庄雅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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