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说,”周管事的声音平板无波,像是在传达一件寻常公务,
“压制寒毒的药,务必用下去。不用顾忌损耗。王府……供得起补品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宋微刚拿出的银针包,又落到林芷惨白的脸上,补充道:“至于其他的法子,只要能用,都可以试,王爷要的,是寒毒被压住。”
务必用下去,沈栖迟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——不惜代价,哪怕加速消耗她的元气,也要把陨丹的寒毒压制下去,那碗参汤,果然只是维持“器皿”运转的燃料!
宋微的脸色变了。
他忍不住开口:“周管事!林姑娘现在气血两亏,根基动摇,再用猛药强攻寒毒,如同饮鸩止渴,只会让她……”
“宋医师!”周管事打断他,声音没什么起伏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,“这是王爷的意思。我们……照做便是。”
他看向宋微的眼神很平静,但那份平静下,是王府不容挑战的规则。
宋微张了张嘴,看着周管事那张毫无表情的脸,又看看林芷虚弱麻木的样子,最终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。
他脸上掠过一丝强烈的挣扎和痛惜,但最终只是默默低下头,重新打开了针包,手指却微微有些发颤。
在这王府里,王爷的命令,就是天。他一个大夫,又能做什么?
他默默地为林芷施针。银针刺入穴位,带来细微的刺痛和一点温热感。
林芷闭着眼,感受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暖意,还有周管事传达的、那句冰冷的“务必用下去”。
施完针,宋微又开了新方子。
这次的药单上,果然又添上了几味名字看着就燥烈的药材。他看着药方,沉默了很久,才递给旁边候着的侍卫去配药。
“林姑娘……多休息。”宋微的声音有些低沉,带着无力感。他收拾好药箱,脚步沉重地走了。
周管事没立刻走。他看着林芷,似乎还有话要说。
“王爷还吩咐了一件事,”他缓缓开口,语气依旧平淡,“春桃死前,身上有块柳叶玉佩。王爷让你想想,”他目光锐利地看着林芷,“那玉佩……可能在哪?”
玉佩?林芷的心猛地一跳。沈栖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?
春桃最后承认拿走了玉佩,并藏了起来。
她藏哪儿了林芷也不知道。
春桃的东西都被周管事清理了,难道没找到?
她强压下心头的波澜,垂下眼,声音虚弱:“春桃的东西……不是都被管事收走了吗?玉佩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周管事盯着她看了几秒,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。
林芷只是疲惫地闭着眼,不再回应。
“好。”周管事也没再追问,“你歇着吧。”他转身离开。
屋子里安静下来。林芷睁开眼,看着帐顶。
胸口施针带来的那点温热感很快就被熟悉的寒意覆盖。身体依旧沉重疲惫。
沈栖迟……找那块能打开林家密道的钥匙玉佩做什么?他到底……想干什么?
身体很累,脑子却停不下来地转。这王府的棋局,她只是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,却连棋手的意图,都看不清。
侍卫很快送来了新熬好的药。黑褐色的药汁,散发着比第一次更浓烈刺鼻的气味。
林芷看着那碗药,她伸出手,端起了碗。
宋微的新药,药劲果然更猛。
林芷刚喝下去,就觉得一股滚烫的火焰从胃里猛地窜上来!
喉咙像被烙铁烫过,火辣辣地疼。强烈的燥热瞬间席卷全身,汗水像开了闸的水,瞬间浸透了里衣和头发。
她眼前阵阵发黑,胸口像被巨石压着,喘不上气,只能张着嘴大口吸气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烧感。
“呃……”她痛苦地蜷缩起来,额头抵在冰冷的床柱上,试图汲取一点凉意。
“阿芷姑娘!”墨竹吓坏了,赶紧端来温水,“快喝点水!”
林芷勉强喝了两口,水划过喉咙,带来一点短暂的舒缓,随即又被更猛烈的燥热淹没。
她觉得自己像被架在火堆上烤,汗水滴答往下掉。这种由内而外灼烧的感觉,比纯粹的寒痛更让人崩溃。
她甚至开始怀念那种刺骨的冰冷,至少那是她熟悉的折磨。
不知过了多久,那阵烈火焚身般的燥热才像潮水一样缓缓退去,留下一种虚脱到极点的疲惫,和心口一丝被强行镇压下去的寒意。
她浑身瘫软,像刚从水里捞出来,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。
墨竹帮她擦着汗,眼圈又红了:“这药……太遭罪了……”
就在这时,门口传来周管事的声音:“阿芷姑娘如何了?”
墨竹赶紧起身:“周管事。”她看了一眼虚脱的林芷,声音发涩,“刚喝了药……反应很大……”
周管事走进来,目光在林芷汗湿惨白的脸上扫过,没什么波动。
“嗯。”他只应了一声,然后转向墨竹,“墨竹姑娘,王爷让我问你件事。”
墨竹一愣:“问我?”
“春桃以前,跟你关系不错?”周管事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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