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封舱里的金属样本还在震动,表面那四个字——“你也醒了”——像刻进了我的脑子里。
苏晴把检测仪收走时没说话,但她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停了两秒,那是她判断出问题严重时的习惯动作。
我站在F-01车顶,盯着远处起伏的地表,风从荒原吹过来,带着焦味和尘土的气息。车队已经停下二十分钟,没人下车,也没人打开通讯频道。我们都在等一个决定。
“北线。”我说,“走高架残段。”
王强抬头看了我一眼,没问为什么。他知道我不做无根据的判断。老周检查完最后一辆房车的能源模块,抬手示意系统正常。十辆车重新启动,缓缓调头,轮胎碾过碎裂的沥青路面,朝北边断裂的高架桥驶去。
天快黑的时候,信号接收器响了。
不是警报,是求救频段。一段加密音频自动解码播放:“这里是灰点外勤组陈隐……遭遇守夜人伏击,坐标东经137.2,能源耗尽,请求支援……重复,请求支援。”
声音很稳,频率与标准灰点通讯完全一致。但我注意到一点异常——他说“守夜人伏击”,可我们刚摧毁的据点明明挂着灰点标志。而且这个坐标,正好落在废弃工业区中心,地下管网交错,是我们明确要避开的区域。
我让苏晴回放音频三遍。她听完后摇头:“声纹比对通过,但语调太平稳了。人在脱险状态下不可能保持这种呼吸节奏。”
我把这段信号导入零域,意识中展开波形图谱。伪造得很精细,几乎看不出破绽。可就在第三遍循环时,我发现了一个微小的延迟——每十二秒,信号会重复一次前0.3秒的内容。这是基站广播才会有的特征,移动终端不会这样。
这不是求救,是诱饵。
我接入全队通讯:“关闭主动雷达,切换被动侦测模式。所有车辆降功率运行,禁止使用高频通讯。”
王强立刻回应:“是不是陷阱?”
“百分之九十五。”我说,“他们想让我们进工厂区,利用地下结构围杀。”
老周在频道里低声道:“那边有大量金属管道,电磁环境复杂,我们的设备一旦失灵,就成了活靶子。”
“所以不能按他们的节奏走。”我闭眼,精神力沿着意识中的图纸铺展,开始构建一种新型干扰装置。它不需要持续供能,而是利用环境背景波自激震荡,形成动态频段屏障,能打乱远程锁定信号。
七分钟后,我在车队尾部生成了第一台原型机。银灰色外壳嵌着能量导槽,启动后发出低频嗡鸣。测试结果显示,周边三百米内的定向追踪信号全部偏移。
“有效。”我说,“继续部署。”
接下来的两个小时,我们在行进途中陆续布设了八台干扰器,呈锯齿状分布,覆盖整个移动路径。车队绕开主干道,沿着荒废的货运支线缓慢推进。
凌晨三点十七分,我们距离废弃工厂还有两公里。
地面突然传来震动。
不是裂缝那种深层蠕动,而是规则的震颤,像是某种机械阵列正在激活。我立刻下令停车,所有人退回车内,关闭非必要电源。
前方视野内,一片荒地上缓缓升起环形金属杆,共十二根,均匀分布,顶端连接着弧形天线。它们组成一个直径约五十米的圆阵,中心点正对着我们车队最前端。
“电磁脉冲陷阱。”王强盯着监控画面,“他们在等我们进入覆盖范围。”
我没说话,迅速调出地形数据。这片区域地下埋着三条老旧电缆沟和一条废弃排水管,正好构成天然导体网络。一旦EMP释放,电流会沿着这些路径扩散,瘫痪所有电子系统。
第一道脉冲来了。
无声无息,却让五辆靠前的房车瞬间熄火。仪表盘全黑,能源读数归零。通讯中断,连应急灯都亮不起来。
“导电通路!”我对苏晴喊,“把残余能量引到后方车辆!”
我集中精神,用零域在失能区边缘构建一组临时导体。复合金属丝从地面延伸而出,像藤蔓一样缠绕在受损车体底部,将未耗尽的储能转移到还能运行的车上。两分钟后,六号到十号车恢复基本动力。
“分散突围。”我下令,“三辆车向左,三辆向右,释放烟雾弹和假信号源,吸引火力。主控车跟我走地下通道。”
王强已经坐进F-01驾驶舱。那条八米深的应急通道是我昨天修桥架时顺带建的,避开了所有管网节点,出口就在工厂西侧三百米处。
“老周,你在地表牵制。”我说,“用震波枪压制液态哨兵。”
他点头,拎起武器下车。武装小队迅速占据有利位置。几秒钟后,三团银灰色液体从地底冒出,正要靠近车队,就被高频震波击中,表面出现裂纹,暂时退缩。
我启动地下通道入口。一块伪装成废墟的盖板滑开,露出向下的斜坡。F-01缓缓驶入,灯光扫过混凝土壁面,映出零域刻印的能量导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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