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婆子被那“九一分成”的巨大馅饼砸得晕头转向,满脸的褶子都因狂喜而舒展开,仿佛瞬间年轻了十岁。她紧紧攥着沈清徽的手,仿佛攥着的不是一双瘦弱的手,而是一棵即将为她结出累累金果的摇钱树,嘴里翻来覆去都是保证和夸赞。
“好孩子!你放心!婆婆我在这白石村几十年,别的不敢说,人面儿是熟的!这米糕只要做出来,味道不差,保管不愁卖!镇上的货郎,邻村的集市,婆婆都有门路!定让你这一成利,比那死守着几亩薄田的汉子挣得还多!”
沈清徽任由她攥着,脸上挂着温顺的、带着点依赖的笑容,仿佛全然沉浸在王婆子描绘的美好前景中。直到王婆子的兴奋劲儿稍稍平复,呼吸不再那么急促,她才轻轻地、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,抽回了自己的手。
“婆婆,” 她低下头,声音轻柔,带着一丝初来乍到者的惶惑与不安,与方才谈论生意时的“精明”判若两人,“您肯答应,招娣就放心了。有您掌舵,这米糕的事儿肯定能成。”
她先给王婆子戴了顶高帽,然后话锋微妙一转,语气变得愈发小心翼翼:“只是……婆婆,您也知道,我年纪小,又刚来村里不久,许多事情都不懂。以前在林家……也没什么机会出门见识。如今虽然侥幸得了这安身之处,可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,就怕一个不小心,不懂村里的规矩,无意间得罪了哪位叔伯婶子,或者犯了什么忌讳,自己还懵然不知……”
她抬起眼帘,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恰到好处的忧虑,望向王婆子,充满了全然的信任与倚重:“婆婆,您见识广,人情练达,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瞒不过您的耳朵。招娣……招娣能不能求您件事儿?”
王婆子正在兴头上,看沈清徽是哪哪都顺眼,闻言立刻拍着胸脯,豪爽道:“啥求不求的!跟婆婆还客气?有啥难处,尽管说!婆婆给你撑腰!”
沈清徽脸上立刻露出如释重负的感激神情,她微微向前倾身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点少女的腼腆,说出了她真正的目的:
“也不是什么大事……就是……就是想劳烦婆婆,平日里若得空闲,多来我这儿坐坐,走动走动。也不用特意做什么,就是……就是跟招娣聊聊天,讲讲村里的趣事,说说各家各户的脾气秉性,还有咱们这儿都有哪些需要注意的规矩、哪些不能触碰的忌讳……就当是给招娣解闷,也让我能快点熟悉这里,免得像没头苍蝇似的,哪天闯了祸都不知道。”
她将这个至关重要的情报需求,包裹在“解闷”、“熟悉环境”、“避免犯错”这些极其合理、甚至显得她有些胆小怯懦的外衣之下。姿态放得极低,完全是一副寻求长辈指点、依赖强者庇护的弱者模样。
王婆子一听,原来是这么点“小事”,想都没想,一口应承下来!
“哎呀!我当是啥事儿呢!就这?包在婆婆身上!” 她大手一挥,语气轻松,“你这孩子,心思就是细,想得周到!确实,这每个村子有每个村子的讲究,不懂规矩容易吃亏。你放心,以后婆婆常来,保管把咱白石村的大事小情、家长里短,都跟你说道明白!谁家宽厚,谁家计较,谁家婆媳不和,谁家小子到了说亲的年纪,哪口井的水甜,哪块地的收成好,甚至哪片林子容易捡到蘑菇……婆婆我都门儿清!”
她甚至觉得沈清徽这个要求提得好,显得这丫头懂事、知道进退,不像有些愣头青,横冲直撞惹人厌。而且,这频繁的走动,不正好方便她随时掌握这丫头的动向,以及……那米糕生意的进展吗?简直是一举两得!
“那就太谢谢婆婆了!” 沈清徽脸上绽放出纯然的、毫无心机的欣喜笑容,仿佛王婆子答应的是天大的恩典,“有婆婆时常提点,招娣心里就踏实多了!”
“好说,好说!” 王婆子志得意满,觉得自己既得了实利,又收获了尊重和依赖,心情好得不能再好。她已经开始在心里盘算,第一批米糕该做多少,用什么果子干,定什么价钱,先找哪些人试吃了。
看着王婆子那毫不掩饰的、对未来的憧憬和对自己毫无戒备的态度,沈清徽垂下眼睫,掩去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锐光。
真正的目的,已悄然达成。
她需要的,从来不仅仅是王婆子的销售能力。她更需要王婆子那遍布全村、乃至辐射到邻村和镇上的信息网络。需要那些看似琐碎、却可能蕴含巨大价值的“趣事”和“忌讳”。
比如,村里谁与镇上哪家铺子有亲?
比如,里正张德贵和族长林永年之间微妙的关系如何?
比如,后山那片苦茶树具体在哪个山坳,有没有其他人也打过主意?
比如,村里有没有像周瑾那样怀才不遇、可能为她所用的人?
比如,下一次货郎来的确切时间,以及他主要收购什么,价格浮动如何?
这些信息,是她在白石村立足、乃至未来发展的眼睛和耳朵。靠自己一点点去摸索,效率太低,且容易引起怀疑。而通过王婆子这张“广播站”兼“信息库”,她就能以最小的代价、最自然的方式,获取最关键的情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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