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山车“哐当”一声停稳,林雨两条腿抖得像踩了电门。
江言把人拎到长椅上瘫着,嘴里啧啧有声:“你说你,恐高就早说嘛!咱去套大鹅多好,赢了还能加餐两斤鸡蛋……”
意识之种蹦到林雨面前,嘴里啧啧有声,你看这脸色,跟被黑白无常轮流踹了似的。
小林抹了把糊在脸上的刘海,慢吞吞坐直身子:“继续啊,好不容易……”
她瞄了眼江言,“碰上冤大头请客。”
“喂!我可都听见了啊!”江言把冰可乐贴在林雨脖子上,冻得她一个激灵。
旋转木马的彩灯“啪”地亮起时,江言正蹲在栏杆外啃烤肠,吃得满嘴油光。
等林雨从木马上下来,他随手变出个气球塞过去。
“喏,精神损失费!”
气球在晚风里扭成滑稽的哭脸,鼻涕泡吹得比脑袋还大。
林雨揪着气球绳突然笑出声:“我妈以前也买过这种。”
她指尖戳破那个晃悠的鼻涕泡,“和我爸离婚那天,她踩着十厘米高跟,香水味熏得我直打喷嚏,临走前随手塞了个气球给我——你猜她说了什么?”
江言正蹲在马路牙子上研究蚂蚁搬家,头也不抬:“总不会是‘苟富贵勿相忘’吧?”
“她说,‘现在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,还不如死了算了’。”
林雨抬脚踹飞一颗石子,石子划出弧线精准命中路边的易拉罐。
她原地转了个圈,模仿着醉醺醺的姿态:“后来我爸更绝,真把我从五楼扔下去了。可惜没死成。”
她停下脚步,扯出个笑:“那次几乎全身骨折,幸好有邻居看到。你看,我多幸运啊。”
“听着,”
江言站起身,拍了拍裤腿上的灰,“你的价值不是由那些烂人的评价决定的。”
他随手把气球绳子从她攥紧的手指里抽出来,系在她手腕上,“而是由你自己…”
林雨看着江言,眼睛里的光亮起又黯淡下去,只用了短短一秒。
江言话头突然卡住,歪头看着旁边空气:“欸后面词儿是啥来着?”
…是由你自己的选择和行动来证明的!意识之种幻化出个荧光提词板,疯狂闪烁。
“啊对!不过话又说回来——”
江言挑眉,得意地晃了晃食指,“你也确实挺幸运,能遇上我这么个靠谱的。”
林雨刚要反驳,肚子就不争气地“咕噜”一声。
江言嘿嘿一笑,从兜里掏出团皱巴巴的零钱抖了抖,钢镚叮当乱响:
“走,哥请你吃加十个蛋的至尊煎饼——”他故意拖长尾音,看着林雨眼睛唰地亮起来,才慢悠悠补刀。
“前提是明天乖乖上学。再敢翻墙……”
他指尖“啪”地弹出一把眼熟的塑料桃木剑,剑尖在她鼻尖前晃了晃,“我就把你钉在教室门口当门神,天天看别人上课。”
“你当拍僵尸片啊!”林雨蹦起来要抢,被江言举着剑转着圈溜,就是够不着。
两人最终蹲在煎饼摊前的小马扎上,捧着热乎乎的煎饼啃得满嘴酱料。
江言三两口解决战斗,潇洒起身,拍了拍手:“好了,该送你回宫了。记住啊,明天别让我逮着你翻墙!”
她突然伸手揪住江言衣角,指节攥得发白,声音越说越小:
“明天…明天你可以…来当我的家长参加校运会吗?”
最后几个字几乎被喧嚣的蝉鸣吞没,“我…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…”
江言弯腰,对上那双快把地砖盯穿的眸子,突然乐了:“怎么着,想让我冒充你爹?先不说我这逆天颜值,当你哥都算装嫩了……”
种子:……别太自恋了好吧。
他转念一想,反正假期已经泡汤,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说不定能找鹿青报点“家长出场费”。
于是大手一挥:“行吧,准了!”
林雨眼睛倏地亮起,像盛满了星子,慌忙伸出小拇指:“拉勾!”
江言看着那根倔强的小指,嗤笑一声,却还是用自己的小指勾了上去,嘴里念着:
“拉勾上吊,一百年不许变——”
回到熟悉的墙头,江言随意坐着,目送林雨离开。
林雨看着他晃晃悠悠的拖鞋,忍不住担心:穿这样蹲墙头真的不会摔吗?
她正想再说点什么,一转身就看见老师走了过来。
“小林,已经放学了,老师送你回家吧。”
林雨点了点头,忽然想起江言还在,猛地转头,却发现墙头早已空无一人,只有树叶在风中轻轻摇曳。
“怎么了?那里有什么东西吗?”
林雨摇摇头:“没有…我们走吧,老师。”
“上回送你的绘本看了吗?”老师将遮阳伞悄悄往小林那边倾斜,“里面小狐狸交朋友的故事很有趣……”
“被爸爸拿去垫泡面了。”林雨平静地说,“他说正经人谁看图画书。”
老师张了张嘴,突然蹲下身,裙摆沾了灰尘也顾不上:“林雨,要是你不介意的话,老师……”
后面的话江言已经没心思听了——刚才本想潇洒地后仰翻下墙,结果脚下一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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