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玉容默默跟上来,递过个水囊:“喝口水吧,嗓子都哑了。”
沈砚秋接过饮了一口,忽然问:“你觉得我今日太过冒险?”
“你故意让吴惟贤的人听去宫变日期,是想逼魏忠贤提前动手?”秦玉容摇头,“太险了,万一京城来不及准备…”
“徐大人三日前就收到密报,锦衣卫早已暗中布防。”沈砚秋望向远山轮廓,“我赌的是魏忠贤得知消息泄露后,不敢妄动。”
“若他狗急跳墙?”
“那更好。”沈砚秋唇角勾起冷峭的弧度,“正好一网打尽。”
秦玉容怔了怔,突然明白过来:“你早有计划?”
沈砚秋从怀中取出那封看似普通的家书,就着炮营灯火展开——信纸背面用矾水写着细密小字:“锦衣卫已控九门,京营三日可定,待辽捷。”
“所以你要在七日内打退皇太极?”秦玉容倒吸凉气。
“不是打退。”沈砚秋指尖轻叩信纸,“是要他三年内不敢南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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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营帐时,苏清鸢正在灯下核对粮册。见沈砚秋进来,她推过一页账目:“按你的吩咐,往京里送玉米的车队夹带了二十车精铁——徐大人需要的。”
沈砚秋扫了一眼:“数目不对。”
“瞒不过你。”苏清鸢又从袖中抽出张纸条,“另有三车是秦姑娘托人从蒙古弄来的硫磺,我走了军械局的账。”
沈砚秋点头,忽然问:“陈守将的儿子…”
“安置在徐府偏院,找了两个退下来的老边军守着。”苏清鸢顿了顿,“那孩子左耳后有个胎记,与陈守将说的一般无二。”
烛火噼啪一跳。沈砚秋揉了揉眉心,连日来的紧绷似乎稍缓:“辛苦了。”
“分内事。”苏清鸢收起账册,临出门前回头,“京城若需要,我可先行——”
“不必。”沈砚秋打断她,“辽东更需要你。”
帐帘落下时,他对着晃动的灯影出神。案头摆着宁远防务图,旁边是今早收到的密报——皇太极正在打造攻城锤。可此刻他想的却是许多年前,绍兴府学那间漏雨的号舍,那时他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如何在夹带嫌疑中活下来。
指尖无意识抚过官袍袖口的补子,那里针脚细密,是离京前林墨雪悄悄缝上的。他忽然很想听听京城夜市的喧闹,或者米脂县衙后院里,那架许久未弹的琴。
亲卫在外轻声禀报:“大人,周将军问明日是否照常演练步炮协同?”
沈砚秋深吸一口气,所有杂念瞬间敛去。
“照常。”他提笔蘸墨,在宁远防务图上重重画下一笔,“告诉周文郁,我要红衣大炮能打到十里外。”
帐外风声更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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