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句用尽生命全部力气嘶吼出的控诉与宣战——“告诉沈兆安——林晚和苑苑的债——他该还了!”,像一道撕裂雨夜的闪电,短暂地照亮了曹诗琪苍白而决绝的脸,也短暂地镇住了那几个逼近的、面目狰狞的男人。
他们显然没料到这个被逼到绝境的、看似柔弱不堪的女人,会爆发出如此尖锐、如此直接、甚至带着某种同归于尽意味的反扑。那不仅仅是一句狠话,更像是一道裹挟着两代人血泪的诅咒,穿透冰冷的雨幕,直指那个他们背后、隐藏在阴影深处的名字。
为首的那个男人,脸上横亘着一道疤,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凶戾。他愣了一下,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暴怒,但更多的,是一种被精准戳中要害的、不易察觉的惊悸。他显然知道“沈兆安”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,更知道“林晚和苑苑的债”所代表的、那不能被掀开的禁忌。
“臭娘们!找死!”刀疤脸男人恼羞成怒,低吼一声,扬起手中的铁棍,就要朝着曹诗琪砸下!
曹诗琪闭上了眼睛,怀里的油布包裹几乎要被她按进胸腔。她等待着那致命一击的降临,脑海中闪过母亲温婉而忧郁的脸,闪过苑苑照片上明媚张扬的笑容,最终,定格在沈屹舟昏迷前那双痛苦而空洞的眼睛……
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声突兀响起的、尖锐刺耳的手机铃声!来自刀疤脸男人的口袋!
那铃声在死寂的、只有风雨声的码头背景下,显得异常突兀,甚至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紧迫感。
刀疤脸男人挥棍的动作猛地僵在半空,他烦躁地咒骂了一句,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。只看了一眼,他脸上的暴怒瞬间收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和……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?
他立刻对着手机躬身,语气变得异常恭敬,甚至带着点谄媚:“……是!是!明白!我们……我们还没……是!立刻!马上撤!”
简短的通话,不超过十秒。
挂断电话,刀疤脸男人脸色变幻不定,他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蜷缩在角落、依旧紧闭双眼、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曹诗琪,又看了看手中那根差点落下的铁棍,最终,狠狠地啐了一口。
“妈的!算你走运!”他收起铁棍,对着其他几个同样面露不解的手下挥了挥手,“撤!”
“老大?这就……”一个手下忍不住问道。
“闭嘴!上面命令!立刻撤!快!”刀疤脸男人语气急促,不容置疑。
几个男人虽然满腹疑惑,但不敢违抗,迅速收起家伙,跟着刀疤脸,如同来时一样突兀,迅速地消失在了码头另一端的雨幕黑暗中,脚步声很快被风雨声吞没。
一切发生得太快,太诡异。
曹诗琪等了许久,直到确认外面再没有任何动静,只有风雨依旧,她才敢缓缓地、试探性地睁开一条眼缝。
空荡荡的码头,除了雨声和江涛声,再无他人。
他们……走了?
因为一个电话?
是谁打来的电话?谁能在关键时刻,命令这些穷凶极恶的亡命徒放过她?
陈峰?他有这么大的能量吗?还是……沈屹舟?他醒了?或者……是沈兆安本人?他突然改变了主意?
无数的疑问像沸腾的气泡,在她劫后余生的、一片混乱的脑海里翻滚。但此刻,她顾不上细想。
危险只是暂时解除,这里绝非久留之地!
她挣扎着从冰冷湿滑的地面上爬起来,双腿因为长时间的紧绷和恐惧而虚软发颤,几乎站立不稳。她紧紧抱着怀里的油布包裹,那是母亲用生命换来的、指向真相的唯一物证,比她的命更重要。
她必须立刻离开这里!找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!
她踉跄着冲出集装箱的夹角,重新踏上滨江步行道。雨还在下,风依旧冷,但那股如影随形的、被追捕的致命压迫感,暂时消散了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更深沉的、对未知来电者意图的恐惧,以及一种背负着母亲和小姨血海深仇的、沉甸甸的使命感。
她该去哪里?
老周的书店肯定不能回去了。
出租屋更是龙潭虎穴。
陈峰?那个电话是他打的吗?他还值得信任吗?
她漫无目的地在雨中走着,像一具失去方向的游魂。城市的霓虹在雨水中模糊成一片片冰冷的光晕,照亮不了她前方的路。
就在这时,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江对岸。在一片朦胧的雨幕和璀璨的灯火中,一栋高耸入云的建筑顶端,几个巨大的、散发着幽蓝色冷光的字体,如同黑暗中的灯塔,突兀地撞入了她的视线——
“南江中心医院”。
南江中心医院!
沈屹舟之前住的那家顶级私人疗养院,似乎就是南江中心医院旗下的特殊分支机构!
一个疯狂的、近乎自投罗网般的念头,如同黑暗中燃起的鬼火,在她心底幽幽地亮了起来。
最危险的地方,就是最安全的地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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