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月的阿姆斯特丹，运河边的梧桐叶刚染上浅黄，段氏草药集团欧洲研发中心的会议室里，气氛却透着几分紧绷。EMA儿科用药评估组的负责人埃琳娜博士，正将一份《儿童免疫疾病用药补充要求》推到念衍面前，蓝色的瞳孔里带着审慎：“段总，‘芪归胶囊’成人剂型已通过审批，但儿童剂型需补充至少100例6-12岁患者的临床数据——欧洲家长对中药的接受度本就低，我们必须确保绝对安全。”
窗外传来运河游船的汽笛声，念衍指尖划过文件上“儿童肝肾功能保护”的字样，突然想起上个月回国时，陆衍塞给他的那本牛皮纸笔记本——封面写着“儿科草药临床记录（1986-1995）”，里面记着二十多例用黄芪、当归配伍治疗儿童免疫疾病的病例，最小的患者只有四岁。
“埃琳娜博士，我们其实有三十年的儿童用药经验。”念衍打开笔记本，泛黄的纸页上，陆衍的字迹工整记录着每例患儿的年龄、症状、用药剂量，甚至还有家长的反馈：“1988年，邻省有个患过敏性紫癜的男孩，用了减量的‘固本方’，两周后皮疹消退，至今没有复发。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我们可以在荷兰的乌得勒支大学儿童医院开展临床实验，由科恩教授的团队负责监测，确保数据透明。”
埃琳娜拿起笔记本，指尖拂过页脚“段氏草药铺”的红色印章，眼神里多了几分好奇：“这些病例都是真实的？为什么之前没有公开过？”
“爷爷当年做这些，只是为了救身边的孩子，没想过要发表。”念衍的声音软了些，“他常说，做药不是为了名气，是为了让孩子能正常跑跳，能上学。”
就在这时，科恩教授推门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份《儿童药理分析报告》：“埃琳娜博士，我们已经用计算机模拟了‘芪归胶囊’儿童剂型的代谢路径，发现将黄芪甲苷含量控制在0.18%，同时添加少量甘草酸，能有效保护儿童肝脏——这和段老笔记里‘减量配甘草’的思路完全一致。”
临床实验的启动并不顺利。乌得勒支大学儿童医院的走廊里，念衍看着一对荷兰夫妇抱着患病的女儿犹豫不前——小女孩莉娅六岁，患幼年特发性关节炎，关节肿痛得连玩具都握不住，可母亲安娜摇着头说：“中药是‘草根树皮’，我不敢给莉娅吃，还是想等新的西药上市。”
筱棠不知何时也来了荷兰，她特意带了个布偶兔子，蹲在莉娅面前，用刚学的荷兰语轻声说：“莉娅，你看这只兔子，它之前也‘生病’了，吃了‘魔法草药’就好了。”她翻开手机里的照片，是国内患同类疾病的小男孩，用药后在操场跑步的样子，“这个哥哥和你一样，现在能踢足球了。”
莉娅的小手轻轻摸着布偶兔子，突然抬头问：“真的能好吗？我想和同学一起滑滑梯。”安娜看着女儿眼里的光，又看了看筱棠手机里的病例，终于点了点头：“我们愿意试试，但我要全程陪着她。”
临床实验开始后，筱棠每天都会去医院陪莉娅。她教莉娅用中文说“黄芪”“当归”，给她讲陆衍当年背着药箱走山路给孩子看病的故事；念衍则每天和国内的研发团队视频，根据莉娅的用药反应调整剂量——当发现莉娅对当归的味道敏感时，他们在胶囊外壳添加了淡淡的橙子味，让孩子更容易接受。
可麻烦还是找上了门。仁和堂虽然被列入欧洲市场黑名单，却通过荷兰当地的一家保健品公司散布谣言，说“芪归胶囊儿童剂型会影响孩子发育”，甚至伪造了“患儿身高停滞”的假数据。消息传开后，有五户家庭提出退出临床实验。
念衍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，邀请乌得勒支大学儿童医院的儿科主任范德萨博士站台。范德萨拿着莉娅的检查报告，对着镜头说：“莉娅用药三周后，关节肿胀消退了60%，肝肾功能完全正常，身高体重也在正常增长——所谓‘影响发育’的说法，完全是谣言。”他还展示了伪造数据的漏洞，“这份假报告里的检测方法，我们医院根本没有采用过。”
发布会结束后，更意外的支持来了——荷兰儿科协会主动联系念衍，希望将“芪归胶囊儿童剂型”纳入《欧洲儿童免疫疾病用药指南》的备选方案。协会主席在邮件里写道：“你们的用药思路，既保留了中药的整体调理，又用西药的技术控制了风险，这正是我们需要的‘中西医融合范例’。”
十月初，临床实验迎来了收官时刻。100例入组患儿中，92人症状明显缓解，87人能恢复正常的学习和玩耍，没有出现任何严重不良反应。当埃琳娜博士收到实验报告时，特意来到医院，看着莉娅在走廊里追着布偶兔子跑，笑着对念衍说：“这就是最好的证据——中药不仅能帮成人，也能守护孩子。”
EMA很快批准了“芪归胶囊儿童剂型”在欧洲上市的申请。上市那天，乌得勒支大学儿童医院的草坪上，段家三代人第一次在欧洲聚齐——陆衍拄着拐杖，手里拿着那本1986年的儿科笔记，给莉娅和其他患儿讲故事；筱棠给每个孩子发了一个绣着“段氏草药”字样的布偶；念衍则和科恩教授、范德萨博士一起，为“中西医儿童免疫治疗中心”揭牌。
“爷爷，您看，当年您救的那些孩子，现在换成我们来守护了。”念衍扶着陆衍的肩膀，看着远处嬉笑的孩子们，眼眶有些湿润。陆衍点了点头，目光落在草坪中央的铭牌上——上面刻着“药者仁心，不分国界”，那是他和筱棠当年在农科院后山坡写下的话，如今在异国他乡，有了新的意义。
当天晚上，国内的段氏老宅里，研究员们正忙着整理下一个项目的资料——针对哮喘的中药复方研发。而念衍的手机里，收到了霍夫曼博士的消息：“默克勒愿意投入五千万欧元，和你们联合研发更多儿童中药制剂，目标是覆盖欧洲27个国家。”
月光透过阿姆斯特丹的窗户，落在那本泛黄的儿科笔记上，也落在段家三代人相视而笑的脸上。中药出海的路，从不是一帆风顺，但只要守住“救死扶伤”的初心，守住三代人的传承，就总能跨越山海，在异国他乡开出温柔的花——就像莉娅手里的布偶兔子，带着中药的暖意，守护着每个孩子的笑脸。而未来，还有更多的“芪归胶囊”，等着从这里出发，走向更远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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