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藤的最后一片叶落在续欢石上时,光脉突然泛起细密的光点,像撒了把星子在藤上。那些光点顺着藤脉往万宇漫延,路过扎羊角辫孩子的窗时,孩子正对着念友笺画画,笺上的笑脸突然动了动,笔尖的墨滴落在纸上,竟长成株小小的宴藤苗。
“娘!你看!”孩子举着笺跑出去,苗尖上还顶着滴墨珠,在晨光里闪着光。孩子的娘探头一看,光脉上的光点正顺着窗棂爬进来,在墙上拼出个模糊的“聚”字,像在催着什么。
老族长摸着续欢石上刚冒出来的新纹,那纹路弯弯曲曲,细看竟是幅简易的星图,图上标着几个亮闪闪的点。“这是……新的聚点?”他招呼来胡商,指着星图上最近的一点,“这里该是旋藤果长势最好的星云吧?”
胡商凑近一看,突然拍了下手:“没错!去年去收藤果时,那里的旋藤刚挂果,今年该熟透了!”他转身往余欢酿的酒窖跑,“得赶紧把这消息刻在酒坛上,让明年启坛的人都知道,新的藤宴在哪聚!”
传信的念友笺此刻突然热闹起来,各族生灵的消息顺着光脉涌过来:“旋藤果熟了?我们带新酿的星蜜去!”“能教我们编会唱歌的藤鸟吗?孩子念叨好久了”“去年的藤饼方子能再给一份吗?家里的小家伙总抢着吃”……
笺上的字迹越来越密,有的还画着歪歪扭扭的藤果,有的描着宴藤棚的样子。阿禾把这些笺一张张贴在宴藤的老干上,藤干立刻“簌簌”地抖了抖,将笺上的字吸了进去,不一会儿,主干上就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新纹,像本写满约定的书。
有艘星舰正穿过星云,舰上的旅人突然发现,窗外的光脉上飘着片宴藤叶,叶上写着“旋藤星云聚,不见不散”。旅人笑着把叶贴在驾驶舱,对同伴说:“看来明年的藤宴有地方去了,得提前备好星椒,今年的余欢酿里就数它最提味。”
续欢石旁的泉眼突然“咕嘟”冒了个泡,浮出颗透明的藤珠,珠里裹着段光脉的影子,影子里,各族生灵正围着新的宴藤棚忙碌:有人在搭藤架,有人在酿新酒,有人教孩子编藤篮,扎羊角辫的孩子举着藤果,笑得露出两颗小牙。
老族长拾起藤珠,对着光看了又看,忽然笑出声:“这哪是珠啊,是藤脉给咱们的信呢——告诉咱们,这欢,从来就没散过。”
光脉上的光点还在往远处飘,像无数只小小的手,牵着万宇的生灵往一个方向去。宴藤的老干上,新的芽正悄悄冒头,芽尖顶着点嫩黄,像在说:别急,等我长出新的棚,好给你们遮风挡雨呀。
星舰旅人驾驶舱的宴藤叶刚贴稳,光脉里便飘来串“信藤籽”——籽是用旋藤星云的土与宴藤的根混育而成,每颗籽上都刻着个“约”字,落在星舰的舷窗上,立刻长出细藤,藤叶上浮现出旋藤星云的最新星图:哪里的旋藤果最甜,哪里的光脉适合搭宴棚,哪里的星泉能酿出带果香的露,标注得比任何星图都详细。
“是藤脉在给咱们画路线呢。”旅人摘下颗信藤籽,籽在掌心化作片光叶,叶上突然显出段影像:旋藤星云的生灵正围着成片的旋藤忙碌,有的在给果套上防霜的藤编袋,有的在光脉旁搭建能透光的藤棚骨架,还有个老者举着藤杖往土里点,杖过之处,冒出串能坐人的藤编墩。“你看这景,”旅人笑着把光叶传给同伴,“他们比咱们还急着盼聚呢。”
分香渠的续欢石旁,信藤籽长得愈发繁茂,藤上结的“信果”裂开时,会飞出带着字的光蝶。蝶翅上的字有大有小:大的是“旋藤宴定在星落月升时”,小的是“需带抗寒的星绒吗”“能给孩子留片玩藤的空地吗”。阿禾举着藤窝全景图,让光蝶落在图上,图上的旋藤星云标记立刻放大,显出无数个待填的小框——是留给各族生灵写“心愿”的地方。
“你看这框,”她指着一个标着“孩童区”的框,光蝶正往里面填“要堆藤果山”,“连玩的地方都想到了,这约定啊,比去年的藤还细。”
胡商的余欢酿窖里,信藤籽顺着光脉缠上了酒坛,坛身开始浮现新的“酿方”:“旋藤果暮时的醇,混黑洞韧藤的香,加星泉的甜,封坛时需唱《藤宴欢》的调子”“储水藤的露,泡星云的光粒,能让酒在夜里发光”。他拿着小本抄,笔尖划过坛身,竟流出细藤,藤上结着迷你的酒坛,坛口飘出的香与光脉里的旋藤果香混在一起,勾得人直咽口水。
“这哪是酿方,是藤脉替咱们把明年的味都想好了。”胡商往新空的坛里撒了把信藤籽,“等着吧,到时候开坛,香能飘满旋藤星云。”
传信的念友笺与信藤果相融后,成了“约详图”。在笺上画下自家要带的物件,笺纸便会自动标出在旋藤星云的摆放处:画藤编椅,笺上显出宴棚东侧的光脉旁;画酿果工具,笺上标着星泉边的平整石;画孩童的藤制玩具,笺上直接跳出片开满旋藤花的草地,旁边写着“此处最宜撒欢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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