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支烟抽完,他没弹烟灰,而是用拇指和食指粗暴地捏住烟蒂,狠狠往地上一丢,伸脚用鞋底来回碾了碾。声音却像淬了冰的刀子:“为什么变了呢,又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,宁宁。”
“哥。”万宁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,她在做最后的努力,劝道:“陆上将都亲自到海市来查黑鸦了,他迟早能查到你头上,我们收手吧,求求你收手好不好。”
“收手?怎么收手?宁宁你告诉我怎么收手?”万顺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了扯,形成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,像是听到了一件极其可笑的事情,高声道:“我把全部身家砸进去,货马上就到港了,只要这批货一出手,对我招手的可都是真正的金山!”
万宁艰难地摇头:“不是的,这都是害人的东西……我们不能这么……”
“够了宁宁。”万顺收回脚,万宁手下一空,跌坐在地上。
万顺的目光落在脚边狼狈不堪的万宁身上,冰冷的视线最后钉在她脸上:“害人的东西能让我发财啊,能让我的银行起死回生啊。我的银行快要撑不下去了,我和阿爹求到霍家,他们不帮就算了,霍春阳竟然也见死不救,真是我的好妹夫啊。”
“不是的,不是的。”万宁哽咽道:“我们不知道,我们……”
“那现在知道了。”万顺嗤笑:“只要霍家肯帮这一把,我的货一出手,我必双倍奉还。”
万宁哭声陡然一窒,泪珠从她红肿的眼尾滚落,砸在冰冷的地面上。她伸出双手,撑住铺满洋灰花砖的地面。
缓缓地。
她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。
一下,又一下。
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。
万宁向来温婉,十分端庄得体,曾经那双含着柔光的眼睛,此刻红肿得像桃子。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额头也磕得青紫。
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,万顺见她如此,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。
“你知道的,过几天货就到港,只要你乖乖的,福宝也能安然无恙的回到你身边,继续当他的小少爷,无忧无虑的长大。”万顺拍了拍万宁的手,语气缓和下来:“我们始终是一家人,是亲兄妹,你实话告诉我,是不是成如愿已经怀疑到了我头上?”
“哥,银行的事,我们一起解决。”万宁一边说一边摇头,拽着万顺的手,带着浓重的鼻音,抽泣道:“陆上将说了,只要我们收手,是可以将功补过的,到时候我们再花笔钱周转,不用多久……”
话音一落,随之而来的是清脆的巴掌声。
万顺一巴掌扇在万宁的脸上,撕掉脸上温和的面具,厉声道:“吃里扒外的东西!”
这一巴掌带的十足的力道,万宁脚下踉跄,重重摔在地上。
“哥。”万宁顾不上疼,还在苦苦哀求劝告:“你相信我,我去求霍家,求春阳,求爸爸帮万家度过这次难关,然后我们去自首好不好……”
“你疯了!”万顺双目欲眦,死死盯着万宁:“你还真想去告发我?你要出卖我?”
“笃,笃笃,笃”,门外的人有节奏地敲了几下门,门外传来沉闷地声音:“Donavan。”
万顺看了一眼万宁,深吸了一口气,道:“进来。”
“万老板。”来人是付建山底下一个很受器重的老掌事,他对万顺作了揖,看见趴在地上起不来身的万宁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。
两人眼神飞快碰了一下,老掌事会意,立刻凑近,附在万顺耳边轻声说了几句。
万顺听罢,眼神阴鸷得吓人:“废物。”
老掌事:“还请万老板明示。”
万顺隐蔽地看了一眼万宁,牙关紧咬,腮帮子绷得发硬:“如果那个女人,不能为我所用,那就处理干净。还有,尽快转移羊羔。”
万宁似有所感,神情变得惊惧,她抬眼,望着万顺的眼神从声泪俱下的哀求变的近乎绝望的死寂。
万宁的泪一颗颗砸在地上,疼痛让她的额头都冒出薄汗,死死咬着下唇,几乎要咬出了血:“哥……如愿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,我们真的不能一错再错。”
老掌事笑问:“大少奶奶这是……”
万顺警告似的盯着老掌事,眉头紧锁,眼底翻涌着未散的戾气,连呼吸都带着凶狠:“不该说的,还请曾掌事不要多嘴。”
“万老板您这就错了。”老掌事嘴角噙笑,语气依然客气:“这大少奶奶是您的亲妹妹,之前有些事,我家老爷和史蒂夫先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都体谅她毕竟是嫁到了霍家,和我们不是完完全全一条心,倒也可以理解。只是……这当下,老朽听着大少奶奶的意思?”
曾掌柜年近六十,两鬓染霜,脸上刻着细密的皱纹,他斜眼看万宁,眼底露出杀意,缓缓道:“可不太对劲啊。”
“行了。”万顺坐回沙发,点了一支烟:“我自己的妹妹,我清楚怎么拿捏。”
“万老板此言差矣。”老掌柜青布长衫晃过地面,跟着万顺朝前两步:“这儿就有电话,还请万老板与我家老爷通个电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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